都一样,但翠西总是不厌其烦地每天询问,期望能有天得到否定的答案。
但这次她被侍卫拦住了。
“翠西小姐,队长正在觐见殿下,进去前嘱咐不能让任何人进去,您直接把人带来吧。”
出身贵裕的英俊侍卫面带为难,轻声温语地对翠西解释。
如果是一个月前的翠西,恐怕会幸福得晕过去,但现在的翠西只是静静看了那个侍卫一眼,默不作声,只抱着陶瓶往里面走。
侍卫们不敢阻拦,在翠西走到它们身前时,连碰一下翠西的皮肤都不敢,只能眼睁睁看着翠西走进了宫苑中——他们都认识那个消失的侍卫。
但这次刚刚走进宫苑,翠西就感觉到与刚才不同的气氛,空气里流动着骚动燥怒的气息,以往安静地吞吃生命的宫殿像是苏醒过来的野兽,。宫苑中的草木簌簌伏倒,仿佛能感觉到宫殿深处那犹如重伤野兽般的愤怒。
翠西脸色苍白猝然止步。
她终究在一个月前仍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庄少女,凭着一股意气坚持走到这里,已经难能。
宫殿中,接近黄金剑圣的精神威压在情绪激愤下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侍卫队长仅凭一股力量单膝跪在奥丁面前,苍白的脸上汗迹淋淋。
“狄伦……死了,奥萝拉,也死了?”
奥丁死死盯着面前的褶皱纸笺。
上面清秀的字迹出自大皇子妃之手,下方署名印款有数个只有他和大皇子妃才知道的私章和暗记。落款人仿佛生怕他不相信般,将所有约定好的印记全部用上,就像一个穷途末路的赌徒。仿佛没有明天般推上剩余的所有筹码。
纸笺右下角喷溅状的血点已经暗黑发黄,预示着写信人已经命不长久,可想而知这张暗笺通过了怎样曲折复杂的路线方式,才送到了他的面前。
“……很好!很好!”
奥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面前的纸笺,披洒的发间看不清他的脸色。他忽然沉沉地笑起来,带着某种癫狂意味的笑声在宫殿中回荡——
“查理斯、约克雅丹……我的好弟弟们,你们做得很好、很好!哈哈哈——”
疯狂的大笑传到殿外,侍卫们面面相觑,只觉得一股寒意升起。
但传出笑声的宫殿不久后恢复沉寂,奥丁高大的身影静静坐着。身上仿佛多了一种浓郁的死寂,他声音有些沙哑,沉沉地问道:
“都准备好了吗?”
侍卫队长一颤。握紧的拳头青筋毕现,全身微微颤抖地低下头,看不清他的神色,却用一种激动得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语气斩钉截铁道:
“随时,听候命令——誓死效忠!”
“很好。。”奥丁平静地淡淡道,“告诉他们。他们不辜负我,我也不会辜负他们——去吧!”
“是!”
侍卫队长领命,仿佛有种狂热的信仰注入了灵魂,站立起来时,衣袖摩擦甚至发出剧烈地啪啪声,他领命退出宫殿,面色恢复如同以往,但余光没有留出一丝给庭院中的翠丝,匆匆离去。
“父皇……安.琳……”
侍卫队长离去后,带血的纸笺在烛台上点燃,火光在男人冰冷近乎黑色的蓝眸中跃动,男人喃喃自语着,仿佛感觉不到火焰舔舐到指尖的疼痛。
带着火星的灰烬从烛台落下,在桌面逐渐冷却,粉碎成灰。
宫殿外,翠西看着侍卫队长离去的背影,心中刚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就听到宫殿中男人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
“翠西,进来。”
翠西面色一白,霍然有种直觉,知道终于轮到了自己。
她眼前掠过二十多张不同的青春少女的面容,她们围绕在她的身旁,面带甜美笑容,欢迎般对她伸出双手。
翠西惨然的面色却逐渐恢复正常,其他书友正在看:。
她平静一笑,将陶瓶中的清水倒在光滑的砖面上,对着上面映出的面容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乌木般润泽美丽的黑发,深褐近黑的眼眸对着水中的自己微微一笑,抱起陶瓶:
“殿下,我进来了。”
她打开殿门,走了进去。
……
三天之后,宫殿中抬出一具不辨面目的女尸,暗黑色的血痕沾染了大半毡毯,凝结血痂的一缕黑发从毡毯缝隙中露出,在风中飘摇不断。
宫殿恢复沉寂,比以往更加安静,直到大半个月后,外围守卫的军队,才发现殿中主人已经消失。
冬宫顿时大乱。
***
无月的夜空,繁星如同洒在黑绒布上的钻石,在漆黑的天幕上运行着奥秘的轨迹。
启明星升起的东方,点点密布的星座中间,一颗明亮的主星在一个多月前毫无征兆地暗下,却依旧稳定地运行在原本的轨迹中。
但这一夜,那颗星星却突然再次没有征兆地离开原定的轨道,颜色由蓝转红,在天空中划出一道亮痕。带着凶煞凄厉的气息,破入星群,天空中群星运行的轨迹顿时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