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时狂澜军情报畅通。
这些日子,王烈也忙着处理战后的事情,所以两人已经数日没有见面,今日王烈召见,白文自是不敢耽搁,一到王烈的帅府,王烈开门见山询问起江左事宜。
白文这边也是菜接到令狐艾在建康城的所作所为的消息,但还没有他去京口县后的新消息,却挑重点将令狐艾与司马睿和王敦见面的事情一说。
王烈一听令狐艾已经自己做主代表他和司马睿和王敦结盟,忍不住笑道:“元止去时,我只要他稳定江左局势,莫要在我抽不出空前,引发江左矛盾,那样就等于白白便宜了别人。他如今却到好,四处为盟,难道还要让江左上下团结一心,打造成铁桶一般么,如此一来我又该以何种名义去江左了?”
谢艾闻言笑了笑,他听出王烈其实对令狐艾的决定很满意,至少令狐艾目前在表面上是安抚下来了江左各个势力,王烈也能将心思全部用在对付匈奴汉国之上。
而且,王烈还没有派人出使长安请求司马邺的旨意,加上这边要动员兵马、筹集粮草,这些事情处理下来,真正要出兵江左,怎么也要在夏末秋初了。
不过谢艾有一句话却没有说,他的计划里根本就不是稳定江左,而是要让江左越乱越好,因为现在石勒势力即将被一扫而空,江左就算混乱,其他胡人势力也很难进入。
而且,现在江左越乱,王烈出使江左才越有理由将司马睿和王敦等人的势力一扫而空。
至于巴氐成国,固守一地有余,想要出蜀却只有二条路,一则荆湘,二则关中。
荆湘有陶侃,关中有司马邺,他们绝难越过,所以也不怕他们趁机出蜀地夺取基业。
而在石勒败亡后,除了刘聪就更没有鞑虏能渡江威胁江左,所以江左现在越乱,王烈才越有机会。
王烈见谢艾笑的欢喜,忍不住狐疑道:“谢参军有何妙计,为何欢喜不止?”
谢艾神色一凛,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忙正色道:“无他,主公剿灭石勒逆贼在即,江左又诸事平缓,只要令狐艾大人能顺利回来,我军就可以展开下一步行动了,艾正是为此欢喜。”
王烈点点头,他并不是怀疑谢艾的忠心,谢艾可以说比狂澜军内所有人对他都忠心,甚至忠心到疯狂的地步。
就说他和苏良发动狂澜军中将士成立的那个“近卫军”组织,这组织如今已经由百余名军官参与,变成了一个覆盖整个狂澜军上下的系统性团队。
而且他们行事激烈无比,直接提出凡事皆以王烈为主,只尊王烈,不尊其他。
而且一直希望王烈的手段可以更激进,甚至希望王烈能在某些恰当的时机自立
这些白文自然定期会向王烈汇报,王烈也没有刻意阻止。
但也正是因为谢艾所做的这些,才让王烈觉得谢艾行事太过偏激,而且王烈并不想这个组织、或者说狂澜军最后只沦为自己野心的附庸。
所以,王烈此刻却是有心借今日的事情来典醒一下谢艾,免得他明明是出于好心,却背着自己做出坏事。
王烈已经不是那个刚刚走出山村的少年,也承认自己已经和刚刚加入军队时的想法不再一样。
他已经有了壮大实力,割据一方、打造新天地的野心。
可这个野心却绝对和谢艾理解的那种立刻自立为王,取代晋室不一样。
谢艾是军事上的天才不假,可却实在是政治上的小白,野心不等于狂妄,尤其是你身后有一个不但不能阻止你野心,反而推波助澜的组织存在时,野心越大,危害越大。
虽然这样的组织在战斗时可以最大限度的凝聚起超强的战斗力,可在平时控制不好则会成为野心的助推剂。
到时候,不是王烈希望自己怎样就怎样,而是会在情势的推动下,身不由己的做出很多违背他本原的事情,甚至让王烈转变成希特勒那样的疯子,最后害人害己。
黄袍加身固然好,可多少人一旦身披黄袍,就是身败名裂之时呢?
谢艾这个人聪明是聪明,也有统领全局的能力,但实在有些太自以为是,加上在政治眼光上的短缺,让他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如在刀锋上跳舞一般。
他对王烈忠心耿耿,就总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在为王烈谋利,所以行起事来,颇有些不择手段,笑看别人生死,甚至对反对王烈的人,比王烈本人的反应还要激烈。
王烈又是一个宽厚的主公,自重用谢艾后,基本对他放权不管,所以谢艾一直也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但他却不知道,王烈早就想在此间事了,见一见其中的骨干,一则提升下他们的士气,二则鼓励他们向良性方面发展。
王烈还是很相信政党政治的,虽然大晋的识字率不高,但这并不意味不能开展政党政治,反而因为人民群众缺少生活希望和目标,更容易被蛊惑、团结。
但前提是,这个政党一定要有良好的自我纠正和修复能力,否则就难免沦为某一人的工具。政党是为当权者服务,但一定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