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博学多谋的人,而大巫也往往是那一任可汗最信任的参谋。
双方就好比互相依靠、扶持的关系,王者用大巫的威望来维护王权的尊严,大巫用王者的武力来保障自己威望的落实。
也因此,没有人敢不敬重部落的大巫,大巫也很少干涉可汗的事情。
那几个可怜的女奴,就算羊青明明知道他们无辜,也不会为这种事情去和拓跋普根计较,但有些事情他却不得不去管。
比如,眼前拓跋普根为之苦恼的这件事。
半响,拓跋普根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情绪又要开始爆的时候,羊真这才开口悠悠道:“我的汗,您是草原上的叱奴(狼),但一定要小心自己阿干(兄弟)的爪牙。”
拓跋普根一震,有些事情他只是猜测,但从大巫嘴里说出来,就等于即成的事实一般。
“您的意思是哪个狗崽子真的准备回来夺取我的汗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有勇气从襄国城女人的被窝里爬出来,他可是草原有名的废物,他又怎么能千里迢迢回到盛乐,石勒和刘琨都不是吃素的,我那野心勃勃的伯父也不是瞎了眼的病猫?”
羊真摇摇头:“不要小瞧了拓跋的子孙,你们都是天生的叱奴;更不要把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都指望别人去替你完成据我所知,可汗您留在襄国的探子已经有几个月没有消息传回来了,我怀疑他们已经不能再感受你的召唤了,而且你的阿干并不是准备回来,而是已经在返回盛乐的道路上,人都会成长,尤其是在那样一个险恶的襄国城,可汗你凭什么就认为一个懦夫会坚持了这么多年,而且还活的好好的,这是一个懦夫能做到的么?”
“可恶,一定是拓跋弗那老鬼……呃,一定是我那狡猾的叔父留下的忠狗鼓动了这个狗崽子,这些老家伙我早就该把他们全部杀死”
见大巫面色不善,拓跋普根直到自己说错了话,若说老,部落里除了白山部那个老不死的拓跋费竹真,在没有谁能比大巫羊青更老了。
拓跋普根这等于守着盲人说瞎话一般,连忙改口道:“老家伙……老人家都是睿智的,但有些人实在太糊涂,总是需要年轻人去帮助他们的。我最敬爱、睿智的大巫,现在您的孩子我该怎么办好呢?”
羊青不理拓跋普根的谄媚之色,径直在地面上划了一个圈:“立刻调集人马,围绕盛乐百里搜索你那叱奴阿干的踪迹。”
“嗯,大巫的意思正是我所想到的。”拓跋普根点点头。
然后大喝道:“拓跋宏、破多罗、铁弗刹给我进来?”
不一会,三个汉子先后走进大帐:“我的汗,您有什么吩咐。”
“你们三人,每人带五千人,分成二十个小队,即刻分别围绕盛乐东、西、南、北四侧进行搜索,如果遇到可疑人马,即刻格杀”
“是,谨遵汗命。”
回答的同时,那拓跋宏和破多罗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身材高大,声音最为响亮的铁弗刹。
这个明显有着一族血统的汉子,在几人眼里是那么的面目可憎。
拓跋普根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喝道:“铁弗刹也是我麾下的勇士,你们有什么不满么也等回来再说。”
拓跋宏和破多罗无奈的点点头,径直走了出去。
铁弗刹却是一拱手,恭敬离开。
拓跋普根再次转向羊青:“尊敬的大巫,您看我这样的布置可好?”
羊青缓声道:“嗯,最好将盛乐四周剩余的人马也撒出去。”
拓跋普根闻言有些犹豫:“可是这样我身边就没保护自己的人马了?”
羊青一翻白眼:“您是英勇的汗王,怎么会害怕敌人的挑战?而且万一拓跋宏他们三人搜索不到你的阿干,你阿干若见你身边全是兵马,会来见你么?”
拓跋普根恍然大悟:“嗯,我明白了,这就是诱敌之计么?”
羊青点点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拓跋普根忙叫人把大巫扶走,看着帐篷外漆黑的夜色,拓跋普根心下闪过一丝决绝:“我亲爱的兄弟,你终于还是回来了,这就不怨我了,你若肯一直做跟在我后边、听话的羔羊,我会让你活着的;可现在,你翅膀硬了,所以你必须死”
夜色愈的深沉,羊青看着拓跋普根的帐篷越来越远,忽然叹息一声:“莫贺(父亲、叔伯)的债,终究还是要乞伏儿(儿子)来还的,郁律,当年我就说你是草原的雄鹰,你却非做那隐忍的土狗,如今你终于肯振翅高飞了么?到底是谁让你有了这样的决断,难道是你命中的贵人终于出现了?”
黑暗中,羊青抬起头看向星空,那浑浊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光彩,头顶紫薇星淡,但却繁星点点,争耀万千。
羊青是大巫不假,但他不是神,也只能通过这星象和睿智的头脑,对乱世的走向做出一个基本的判断,但却无法预见那个被他给予厚望的男人身边,一个少年所出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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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一队骑兵手举火把,纵马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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