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无惧,甚至可以毫不犹豫的动用强硬力量去给予打击,但现在周冲要面对的却是普通的群众,他们中最长的已经在这里困了两天了,情绪上有些起伏也属正常全文阅读。周冲在脑海里迅速寻找着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种种对策,脚下却没有停步,向着人群走去。
周冲费力得挤进人群。围观的人都知道周冲是个这次志愿者的负责人,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都对他的工作存着一份敬意和感谢,就主动让出一道缝,让周冲挤到人群中最中间的一圈。进到中间这一圈后,周冲看见人群中被围着的数十个工作人员中,已经有十几个人的衣服被扯开,几个冲动的旅客正揪着一个高高大大的工作人员松垮的衣领在争论着什么,他们的脚边散落着好几顶帽子,在推来搡去的围观旅客脚下变成了稀巴烂。边上,还站着几个皮肤黝黑的壮硕男子,他们正在用最难听的国骂侮辱着一旁的女性工作人员,好几只手几乎要点到了工作人员的脸上。
整个场面乱糟糟的,随时都有可能失控。
周冲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有所动作,而且宜早不宜迟,于是他站在包围圈中,深深吸了口气,开口说到:“各位父老乡亲们,大家能不能听我说几句。”周冲的声音很响,就像在嘴巴面前放了个扩音器一般,震得邻近的一些围观者的耳膜直打颤。
周围嘈杂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许多人都想听听这个看上去非常年轻的小伙子到底想说些什么。
“我叫周冲,和大家一样,都是被这场暴雪困住的人。”周冲的开场白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但就是这么朴实的一句,却立即赢得了候车厅内许多游客的共鸣与认同。
“如果没有这场雪的话,我昨天下午就已经在飞往中海的航班上了。为了这次去中海,我工作上加班加点,把所有的事情都提前打点好安顿好,而且还去领导那里请了年休,可以说已经是万事俱备了。但是东风没来,来了西北风,一场大雪将我的计划统统打乱。今天早晨我踩着雪从家里走到单位的时候,心情是极度的懊恼,几乎就和大伙儿现在的心情差不多。所以刚才我听到人群里有人在骂娘,有人在用指桑骂槐,我都觉得很理解,因为今天早上我也在心里偷偷骂着。”周冲说到这儿,周围的人发出了一阵轻笑,刚才还浓厚到几乎要到爆点的火药味,也有了慢慢松缓下来的迹象。
“我现在想问各位父老乡亲们一个问题,我们是不是只要骂过瘾了,明天这雪就化了?路就通了?车就开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和你们一起来吵,一起来骂。但我想大伙儿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刚才大家骂也骂过了,出气也出过了,是不是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了。如果现在换成是你,有人要是上来骂你,你会怎么做?我估计可能就是拔出拳头直接打出去了吧。但我们这里数十位工作人员,哪个对你们的咒骂还口了?打人了?他们也都是血气方刚的姑娘小伙,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家中顶梁柱,也都和你们,和我一样,希望这雪早点停,这路能早点通,这车能早点来。为了这,我可以告诉大家,他们中有些人昨天就整整在车站铲雪快十个小时。”周冲走到一个高大的车站工作人员身旁,举起这个小伙的右手,只见他的掌心中红红的一块,手掌皮刚刚被剥去了一层,有几处甚至渗出了血丝。
看到这个场景,刚才还在叫嚣的几个外来务工人员也突地安静了下来。
“还有这几位姑娘,”周冲用手指向几个身穿制服的女性工作人员,说到:“她们的工作本来就是给大家办理退票,有人来接班了她们就可以回家,但她们却都选择留在了这里,陪着大伙儿。其中有个姑娘刚才跟我说,她说连我们志愿者都愿意没日没夜的待在这里,那么她一个正式的车站职工又怎么能不顾旅客们的感受安然回家呢?”
“话又说回来,”周冲的语气从刚才的深情慢慢变得激动起来,“这是他们应该做的,能让我们旅客都能按时准点得乘车离开湘中就是他们的职责。那么我们的职责呢?是不是我们也应该尽点我们旅客的本分,去理解他们,支持他们的工作呢?”
周围更安静了,甚至有几个刚才还在竭力煽风点火的游客也露出了一丝羞愧之色。
整个事情的情势正要向着周冲的节奏良性发展时,忽听人群中跳出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让老子回家就是他们的天职,不让我们回去,他妈的,老子就是要骂,还要骂他们祖宗八代。”
周冲循声望去,却见一人躲在人群背后,低着头,看不清样子。
这时紧跟在周冲身边的况小雄断声喝道:“我说赖小三啊,你啥时也变成旅客了呢?你要去哪里呢,说来给我们大伙儿听听,只要你说的地方在地图上,你有票子的话,我况小雄对着大伙儿发誓,我就是背也要将你背到目的地去。”
况小雄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人群,和几个志愿者一道把赖小三拉到大伙儿面前。
赖小三的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表情,一副小混混的样子。
“你的车票呢?”况小雄大声问道。
“嗯,嗯……”赖小三看这种情况好像是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