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水心眉目一转,忽然笑了起来。“我真为你有这样的父皇感到羞耻。”
语毕,她再没有回头看宗政明涧一眼。她走到了君兰的跟前,轻柔细心的替她解开了所有的束缚之物,又从怀中掏出伤药在她的颈项处涂抹了一番,“娘,可疼?”
“无碍。”君兰拍了拍白水心的手背,声音嘶哑,转身来到沈瑜躺下的地方,早已泪流满面,“瑜儿,傻孩子……”
这一切,如果不是沈瑜忽然冲出来,坏了宗政痕的计划,或许现在宗政季云将受制于宗政律,到时候,谁都别想逃过宗政律的魔掌。
“七皇子劳烦你同他带个话,他让我失去的一切,我都会一一夺回来,如果你想要这场较量变得公平公正,那么请你护送我们出城。”宗政季云将宗政痕推到了宗政明涧的跟前,语气清淡的开口。
宗政明涧的目光落在宗政季云的修长的腿上,再随着他的腿上移至他的脸上,眸中微露惊讶之色,随即又被他隐藏起来,“云世子,你可想清楚了?一旦开战,遭殃的可是圣朝百姓。”
当年的事情,他的心里早已清楚。一切都是父皇的错,可是大局已定,若再掀战火,百姓必定遭殃,他不愿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宗政季云的眸子里顿时闪过一丝霜华之色,声音低润而清冷的道,“七皇子,你问错人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我,而是你的父皇!”
宗政明涧沉默不语,面色阴沉。
“七皇子若想将圣沄变成战场,那么季云奉陪到底!”宗政季云招了招手,无数条黑影飘落至地面,每一个人都身着黑衣,黑布蒙面。全是训练有素的暗卫。
比起宗政明涧带来的三千军队,宗政季云的三千暗卫气势更甚一筹。且个个身怀绝技,以一敌十也不为过。
“暗卫?”宗政明涧惊讶的出声,不敢置信这个瘫痪了十年的人竟然有一批训练有素的暗卫。他当真是小看了他!
白水心的实力已经够让他吃惊了,却没想到宗政季云比白水心隐藏更深。
如果不是父皇撕破了这一层纸,他还要伪装到什么时候?
“传令下去,对他们放行。违令者,杀!”宗政明涧沉声道。
“殿下,不可以。若是皇上知道--”一名将军上前一步试图阻止宗政明涧的做法,却被宗政明涧狠狠的瞪了一眼,随即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父皇哪里,我自有说法。去准备一辆马车来。”宗政明涧吩咐道。
那名将军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派遣了两个士兵前去准备,只是乘着宗政明涧没有看到的角度,偷偷给士兵使了个眼色,士兵领会其中道理,赶紧小跑着离去。
七皇子是皇帝的儿子,他做错了什么事,皇帝都可以留他一命。但他们不同,如果真将这些人放行,他这三千士兵非死不可,可能他自己都将人头不保。
这件事必须立即告诉皇上知道!
“不必了!”宗政季云清淡的拒绝,白皙修长的玉手一抬,三千暗卫瞬间将军队包围其中,身形犹如闪电般在军队中穿梭,不过眨眼间的时间,所以的军人都被点穴,封住行动及声音。
宗政明涧好看的唇角动了动,眼神看向白水心,不再做声。为了圣沄城内的无辜百姓,为了白水心,他可以放他们走。
“只需七皇子一人陪着我们出城即可!”宗政季云说完目光幽深的看了看蹲在地上嚎哭的白冰雨,“心儿,带两个孩子先上马车。”
街角拐角处,青冥驾着马车赶了过来。
一切他都安排妥当,甚至想好了各种对策,白水心眼里闪过一丝欣赏,甚至更多的是温柔的爱意,眼前的男人正渐渐的绽放他的光芒。
白水心收回目光,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快速的闪过白冰雨的鼻尖,哭闹着的白冰雨立即昏睡了过去,她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朝白逸飞道,“逸飞,我们带着你娘去见你爹最后一面,可好?”
“嗯。”白逸飞抬起一双泪眼,带着鼻音点了点头。
君兰已经撕开自己的裙摆将沈瑜的伤口包扎好,青冥立即上前将沈瑜抱上了马车。
白水心搀扶着君兰跟着上了马车,白逸飞虽然年幼,却异常的乖巧懂事,自己翻身上了马车,“姑姑,将冰雨交给我吧?”
白水心注视着白逸飞的眸子,见他盯着她衣衫上的血迹看,她略微点了点头,将怀中的白冰雨送到了白逸飞的怀中。
白逸飞不再说话,目光始终落在沈瑜苍白的面色上,君兰不忍,自怀中掏出一方丝绢盖住了沈瑜的面颊。
“逸飞,奶奶希望你永远记住你娘在世的样子。她虽然……但在你的心中,她依然活着。你要永远记住你娘温柔笑着的模样,疼爱你的模样,知道吗?”君兰轻声宽慰着白逸飞,说话间,眼睛又湿润了起来。
白逸飞懂事的点头,闭上双眼,幻想着沈瑜依旧活着的样子,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宗政季云随后闷声上了马车,青冥赶着马车向着出城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