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我也决不把你们供出来。如若食言,我就是大姑娘养的。说句不好听的,咱可不能干时血气直往上涌,万一不吉利就相互乱咬啊!
“最后,再多说一句,老少爷们儿,自从吕大夫和咱们聚在一起后,漫说是鱼肉,就是开水,咱们也能一天三顿喝上了。想想从前,哪一个不是干忍着,渴死也没人理你。
“就说六子,都知道他三年没见一丁点儿荤腥,却挨了数不清的揍,谁拿的咱当过人?所以我说,这件事不想干的,别勉强,把自己的眼闭上,把自己的嘴封死,也算是帮了忙了;想干的也得想好,别到时候装熊包,装孬种,当软骨头,那可不是咱山东人的秉性。”
老边由衷的赞叹了一句,“哎呀,生姜还是老的辣呀!兄弟们都听清楚了吧?这件事儿人少了不行,所以咱得好好谋划谋划。可是,人多了又怕万一事不谐,有人扛不住打怎么办?到时候一顿乱咬,事情可就麻烦了。”
犯人们一听纷纷嚷,“谁要是软骨头,谁他妈就是小色孩子!”
“对,断子绝孙是轻的,就是走在平路上,也会跌个跟头摔死。”
“都快别耽误工夫了,活着干,死了算,谁不守信是王八蛋。”
“别咒了,都是穷哥们儿,我看还是起个誓吧!”
“对对对,起誓最好,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所以才有后来的三分天下。”
老边,王大虎,陆文海一起来到吕志忠炕前,“吕大夫,你说句话,兄弟们全都听你的。”
吕志忠想抬起头来,六子连忙从后面帮他。他声音显得有些哽咽,“大叔,哥哥弟弟们,多谢了。不过,我没事儿,你们想想,外边我要是没人,能天天吃这些好东西吗?所以,那个该死的笑面虎肯定是吓唬六子呢。”
众人想想也是,吕志忠继续说道:“可是,笑面虎有一句话说对了,那就是我的朋友孔先生他们绝不会放过他。这些天一想到这,我的心就和刀扎的一样。万一孔先生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
“你们不知道,孔先生那个人比我还好呢,他有文化,有肚量,待人又谦和……”
“吕大夫,你别说了。”老边连忙止住他,“都是穷弟兄,老天爷让咱们碰在一块就是今世的缘分,你给我们来个痛快的,你想把他怎么办吧?”
吕志忠看看众人,“我想把他救出去!可是,你们看看我这个样子,我又实在动不了……”
王大虎急了,“吕大夫,你就是动得了,我们也不能让你搀乎,你医术那么好,还得留下来为穷乡亲治病呢。说句不好听的,我们都是些粗人,万一不吉利,死了也没什么。可你必须留下来。”
吕志忠摇摇头,“不行,为了我的朋友,让你们这么多人去冒险,这个账我实在欠不起呀!”这一刻,吕志忠又改变主意了。
陆文海跺跺脚,“吕大夫,你还是山东人吗?为朋友两肋插刀,为义气不惜性命,更何况咱们又不是去干傻事儿。”
这时,门口望风的那个人突然用力咳嗽了一声,他也迅速的坐在一边的地上。
几个狱警走过来,其中一个伸头往里看了看,“中午不睡觉,都杵在一块干什么?真是属狗鼻子的,闻见味儿就耐不住了是吧?真他娘的,百年不遇的好事儿,让你们这些王八蛋碰上了。”
接着,不少的牢门被打开了,当然也包括这间屋子。那个狱警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服刑够一年的滚出来!”
“干什么?”那个老年犯人小心的问。
狱警乜斜了他一眼,“干什么?你家祖坟上冒青烟了。韩主席有令,政府近期为了推行怀柔政策,也为了感化世风和你们这些劣人,年前特别释放一批罪行轻的。还不出来到院子里点名?再他妈磨叽,老子可要锁门了。”
犯人们一听,大多数登时蹦了起来,可他们看到吕志忠后,又默默的把头低下了。那个老年犯人领头说:“兄弟们,这是喜事儿,咱们一块向吕大夫告个别吧。”说着,他就要带头下跪。
吕志忠忙说:“六子,快把大叔拦住,这可万万使不得!”然而,除他之外,那些年轻的犯人们还是齐刷刷的跪下了。他们一一握过吕志忠的手,“吕大夫,我们都会记住你的。你放心,老天爷也会保佑你出去,到时我会去看你,咱们离得不算远。”
另一个也说:“我是甘泉镇的,和孤山镇是邻居。吕大夫,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老边,大虎,陆文海,吕大夫就交给你们了!”又一个犯人郑重向这三人嘱咐道。
一行人慢慢出去了,有的手里还拎着破破烂烂的行李。那个老年犯人眼泪汪汪,一瘸一拐,他的目光舍不得从吕志忠的身上离开。前几天杀苇子,他崴了脚到现在还没好。
吕志忠向六子摆了摆手,“六子,走吧,你终于熬到头了。”
“不行,他不能走!”那个狱警说着就要关门。
“为什么?!”吕志忠大声问了一句。
“吕大夫,别火。这个小半大子他命不济,想知道为什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