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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志忠的想法终于被魏清知道了,他沉思了整整一个晚上,至天亮时他才披衣下床,他慈祥的看了看两个熟睡的孩子,这才轻轻把屋门打开。
圹恩早就起来了,他在槐树下演练着一套太极拳,那架势舒放自如,翩然若飞。其实他是在等魏清,这些日子以来,每天早起聊一阵儿,已成了他俩美好的习惯。
“圹先生,还是你起得早啊,我怎么总是比不过你呢?”魏清活动着手脚走了过来。
圹恩来了一个收势,“你不是比不过我,而是怕起来得早影响了我们,对不对?还有呢,自从天龙认了你这个师傅,也是天天把你忙的。哎呀,这一个月来,来看病的人比平时翻了好几番,都快把门槛儿踩烂了,不少人就是奔着你来的。魏老弟,真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这药铺还怎么开?”
魏清谦虚的一笑,“圹先生,你就不要给我戴高帽了。咱药店的生意好,那是你和天龙的声望,和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顶多我是给天龙点拨了一下,根本不值一提。”
“哎,话可不能这样说,咱这中医和练武一样,任凭你资质再好,要是没有名师指点,那你也是个生坯子。这一点,我可是深有体会的。”
魏清不得不张嘴了,“圹先生,我……有点儿事想和你商量,该怎么说呢?”他为难的侧转了半个身子,旋即他又转回来,“我和孩子该搬出去住了。”
圹恩听后一愣,“吕大夫他有好消息了?”
魏清摇摇头,“还没那么快。虽然乔县长专门去找过县党部的刘主任,那刘主任也说志忠和张校长的案子和孔先生不是一回事,可他就是拖着不办,表面上他还答应的挺好。乔县长也不能催的太急,官场上的事奥妙多着呢。”
“那咱们现在该花钱了。”圹恩关心的说,“魏老弟,需要多少你给我说,我现在就给你拿去。”
魏清急忙把他拦住,“乔县长说了,现在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他说让我再等等,反正志忠他们现在不受治了。他还悄悄告诉我,孔先生的条件也得到了改善,已经从鬼门关上熬过来了。”
圹恩放心的舒了口气,“嗯,这么说,转机已经来了。就像那书上说的,吕大夫出狱,那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我纳闷儿的是,昨天你从监狱里回来就显得心事重重,今儿一早又和我说要搬出去住,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是我和天龙怠慢了?不瞒你说,为欢庆吕大夫出狱的炮仗我都准备好了,是咣咣响的满地红,我还想大大的庆贺一番呢。你往我头上泼这盆冷水为啥呀?”圹恩确实急了。
魏清踌躇着,“我是怕给你带来麻烦。”
“不怕最新章节!”圹恩豪爽的一挥手,“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我现在也就是老了,想当年也是轰轰烈烈的干过些事情。可是,自从中山先生去世后,特别是廖仲恺先生被刺,我的心就一下子凉了,这才专心经营我的药铺。魏老弟,时间虽不长,可你和我也处了些日子,你看我像那前怕狼后怕虎、扭扭索索的人吗?”
魏清连忙点点头,“不是。圹先生的恩德,魏某和两个孩子全记下了。只是这件事非比寻常……”
“哎呀,你是不是想急死我呀!平时那么痛快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变得吞吐起来了呢?”圹恩急切的望着魏清。
魏清抬眼看了看宽绰的院子,其实在这样的深宅大院里说话,外人是不可能听去的。现在只有他两个人,连天龙和天籁也没有起来。
他把声音放到最低,“圹先生,实不相瞒,昨天在监狱里,志忠告诉了我一件大事,他说想把孔先生救出来,让我帮着拿个主意。昨晚我一夜没合眼,就是一心在想这件事呢。”
圹恩一听愣住了,片刻之后他用力击了一掌,“吕大夫,好样的。你现在自身都难保,却还生出这样大胆的想法,老夫更是服你了。”
他一把拉住魏清的手,“走,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咱去楼上书房,离药铺开门还早呢,那里适合咱们商量这件要事!”这时,他扭头看见两个儿子出来了,急忙冲他们招招手,“天龙、天籁,麻利儿的都跟我上楼。”
那春草堂药店虽然在前门大厅有一个内置的楼梯,可是为了自家方便,又在后院的外墙上另挂了一个外置楼梯,还单独开了一个门。四个人急匆匆的上楼后,圹恩随手在里面把门锁上了。书房内,他连窗帘也没拉,但晨光依然透了进来。
四个人依次坐下。圹恩看看两个儿子,又目光灼灼的指向魏清。“说吧,我这两个儿子那是没碰到用武之年,要不然,我敢说都是杀贼殉节之士。知子莫若父,天翔我不敢担保,他胆小,又在官场上,咱就不惊动他了。”
圹天龙预感到事态严重,他看了看身边的天籁。“爹,大叔,有什么事就只管说吧。”
圹天籁也说:“大叔,我爹没有谬夸我们。”
魏清实在感动至极,圹恩伸手把他摁住,否则,他早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天龙、天籁,我昨天又去了一趟监狱。志忠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想把孔先生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