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应该商量一下了。”吕志忠说,“魏叔,张校长和学校遇见的还真叫事儿。从大处说,自从中原大战后,国民党和蒋介石已取得了对整个中国的统治权,那么,学校接受国民政府的领导就变得天经地义,学校升青天白日旗也合理合法,否则那肯定是有‘赤色的嫌疑,’想躲都躲不了。你们想想,现在中国南方敢于向国民党和蒋介石挑战的是什么力量?蒋介石的心病又是什么?
“从小处说,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刚才乡贤也说了,剑南哥这个校长已经变成代理的了,换句话说,人家可以随时撤换他。他能怎么办?再带着从济南逃出来的学生们,离开咱井上峪到处流浪吗?国民党一统天下,他又能流浪到哪里去?到哪里还不是一个样?”
吕志忠这番话赵红玉不能不佩服,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什么蒋介石的心病,什么井上峪学校已经挂上了青天白日旗,他是怎么知道的?
赵红玉接上说:“已经走不了了——就是张校长和学生们想走,也走不了了。他这次被叫到县里去,那些人明确告诉他,他和他从济南带出来的学生,不能离开井上峪半步,否则就由他一个人承担全部后果。”
“真是岂有此理!”吕志忠气得一拍桌子。
“这简直是画地为牢啊。”魏清说,“志忠,你刚才的话我认真想了想,事情还真是这样,剑南他现在进退不得。我们是该好好想一想了。我不明白的是,梦林他为什么会掺和进来?就算他齿德并茂,可他不管自己家的药铺了?噢,我是说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魏叔,你是说他身后有人?”田甜担心的问。
“也许是我妄猜吧。凭我对梦林的了解,这个人是一个本分的人,就怕有人在后面撺掇他。不管怎么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说呢?”
“甭管它,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依我看,她们三个得回学校去!”吕志忠斩钉截铁的说,“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学校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学校的困难就是我们的困难!”
“不行,我不愿意见到柳梦林,特别是那个秀菊,她算什么玩意儿?你们是没见,她隔三差五就竖在教室门口往里面东张西望的,她这样做不仅影响学生们听课,而且她还不管不顾的嘟噜一些怪话,当然是冲着咱们家里人来的。每当这时,张校长还得陪着笑脸给她说好话,她算老几呀!”
“不行也得行!”吕志忠气冲冲地吼了一句。“亏你还是个老师呢,她立在门口你就不能上课了?该怎么讲还怎么讲!而且要讲的头头是道,声音愈发洪亮!她大字不识一个,能往耳朵里灌进去什么?难道连‘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你也没听说过?我就不信,她和柳梦林能天天在你们教室门口把着。这点儿委屈你都受不了,也不想想张校长他们领着那么多孩子,从小鬼子的刺刀下逃出来,他们该受了多大的委屈,其它的就不要说了。你倒好,性子一上来,就领着她们俩往家跑,你以为自己还是孩子呢?张校长他会怎么想?”
赵红玉忽然发现了问题,“哎,打了盆说盆,打了碗说碗,你冲我瞪眼干什么?乡贤她要回来,我和田甜能不跟着?我们三个是姊妹!”赵红玉早就听出了弦外之音,既然吕志忠数量吕乡贤以为自己还是孩子呢,那么自己岂不也跟着意气用事了?赵红玉本来就是爱使小性的人,她岂容吕志忠这样夹枪带棒?更何况面前还有这么多人呢。
“知道!早就知道你们三个快好成一个头了,可你是嫂子!遇见事怎么不好好用脑筋想一想呢?”吕志忠越说越气。
赵红玉白他,“不是快好成一个头了,而且就是一个头,你怎么着吧?气不顺你冲我们吼什么呀,有本事你冲那秀菊吼去!什么屁亲戚,还不如老街坊呢。”她又低声嘟噜,“我是嫂子,可我还没有她们俩大呢。”
吕志忠横空把手一挥,“那你就不要妄称嫂子!”
赵红玉也按捺不住了,“不称就不称,我现在就改口行了吧?乡贤姐,是不是你叫着我们回来的?还有田甜姐,你告诉他是不是这么回事!”
吕志忠刚要发作,魏清连忙示意他们休战,“嗨,咱们怎么自己先和自己吵起来了,我看还是都少说一句吧。”
赵红玉却不服气,“魏叔你也都看见了,他平白无故的冲着我来干什么?我又不是他的出气筒,我看他都是平时让你惯的。”
吕乡贤连忙说了一句,“嫂子,你还是少说一句吧。都怨我行不行?”经过吕志忠刚才的分析,吕乡贤已经知道自己莽撞了,本来她是替张剑南气不过,可却好心办了错事儿,看来吕志忠平时说的没错,她自己就是有些小姐脾气,这一点她和赵红玉差不到哪里去。现在,她见赵红玉只顾一味使小性儿,嘿,只好爱使小性的人劝爱使小性的人了。
赵红玉一听却气噎了,好呀,本来她和田甜是被吕乡贤硬拽回来的,可现在她倒不替自己说话了,人家毕竟是兄妹,当然向着自己的哥哥。赵红玉赌气把头扭到一边。
田甜忍不住在旁边微微一笑,却被吕乡贤看在了眼里,本来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