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化挺大的。”
吕志忠把引枕放回原处,“生活本来就是向前发展的,它变你没法不变。要说有变化,也是让生活逼的。红玉老师,你指的是哪方面?”
赵红玉并没把目光放在吕志忠身上,“吕大夫,你能不能把老师三个字去掉,叫我红玉不行吗?你这样称呼倒像以前我们很陌生似的。”
说实话,吕志忠原来对赵红玉是蛮有看法的。可是,自从她义无反顾的坚决和自己的家庭断绝关系后,吕志忠对她的态度随即起了变化。尤其是这次意外邂逅、重逢,她能坚定的和张剑南他们一起做出了这么一件惊天大事,吕志忠不得不从心里边佩服了。
仿佛是一道耀眼的流星划过漆黑的天空一样,这些天来他的脑海中老是闪回在芙蓉街上赵记绸缎行前,他们俩勇斗日本浪人的那一幕幕。而吃饭时魏清的一席话,吕志忠也听明白了**分,此刻见赵红玉缠他,他倒有几分乐得她这样做了。
“叫什么不一样,当了老师就学会咬文嚼字了?”
“岂敢!你先别转移话题。我说你变,你就变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我问你,吃酒时那一碗肥肉大伙儿是都不爱吃,可你也不该旁若无人的一口气吃了个精精光吧?难道你没看见,传玉就在边上眼巴巴地看着你,你就没想过给孩子吃两口?亏你还是他的父亲呢!还有……算啦,还是先说这一件吧。”
原来是这呀,吕志忠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红玉老师——哦,听你的叫红玉,行了吧?这是我的生活习惯,家里边无人不知,本人平生就喜欢这一口,连我母亲眼睛好时也没说什么。小孩子家不能惯,他们以后享福的机会多的是,你操这份闲心干什么?”18765807658
赵红玉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就是你的生活逻辑吧?孩子们虽然以后来日方长,可是,你让给他们一口又有什么?能让你瘦了还是矮了?我实在不明白,天底下竟有你这样当父亲的。”
吕志忠脸上挂不住了,“红玉,怎么当父亲那是我的事,用得着你指手画脚吗?你要没有别的事儿,我该回去陪着郑老师喝茶了。”
赵红玉把门一摔,“那可不一定!吕志忠,你神气什么?”
这边,赵红玉气咻咻的刚离开,田甜便把她单独约到了一间屋里。“田老师,可不许你说没用的,否则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怎么了呀这是?田甜一时没弄明白。“红玉,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得罪倒没有,是你们家吕大夫,他自己独吞了一大海碗肥肉,却连一口也不匀给孩子吃,有他这样当父亲的吗?我说了他几句,他还狗咬吕洞宾了,真是的。田老师,他真气死我了!”
田甜明白了,她莞尔一笑,“红玉,要说生气你也是自找的。我问你,你是他什么人呀?”
是呀,这一回轮到她干瞪眼了。“我……我当然不是他什么人了,我们又不是哥哥妹妹的,只不过萍水相逢罢了。”
“好呀,好你个赵红玉,还说别人是狗咬吕洞宾呢,我看你比起他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听着,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几个问题你必须想明白。一,你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对吕志忠来说太突然了,所以他得有个适应过程——尽管你们的血曾经流在一起;二,他毕竟是有过两次婚姻的成熟男人了,又有一大群孩子。而你呢,却是黄花闺女,你有这个心理承受力吗?三,从离开济南以后到现在,屈指一算已经有将近十年的时间,这十年来你知道吕家遭受了多大的磨难?光听听无论如何是体会不到的;你又知道吕志忠是怎样一步步走过来的?他用双脚量遍了这周围的山山水水和无数的村庄,风餐露宿,忍饥挨饿,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生活不可能不使他坚强,生活又不可能不使他粗枝大叶从而留下深深的烙印,这些烙印在不了解他的人看来简直是不可容忍的缺点。红玉呀,你能坦然容忍它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