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的声音,独孤珞没有回头。
此时的汉白玉栈桥,就像是地府冥河上的奈何桥,他黑影壮伟孤寂,如地狱阎罗,她白影纤细窈窕,如凄然幽魂,两人相背而立,只一臂之遥,却仿佛相隔千山万水。
“你还是这样,总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后。”
呼延尊楼心中一喜,隐匿宽大连衣帽中的眸光也有了温度,他瞬间又立在她身边,精准握住她手,“珞,你还记得?你总算与我说话了。”
“善仁也记得。”独孤珞从他手中抽出手,“他不是傻子,他性情豪爽,却心细如发,也并不糊涂。我们每次见面,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一听说你出现,他才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成全我们,也好让你放过他的三个亲骨肉。”
这轻柔的话语柔中带着犀利的刺,呼延尊楼瞬间生出的希望又湮灭,他僵硬地松开手中的柔夷,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
“十七年前,自从我们见过面,你就身怀有孕,然后有了郝梦……我没有记错吧?”
“郝梦不是你的孩子,是善仁的。”
“我知道她是郝善仁的,但她身上也有我的骨血。若非如此,她一个小小的人类,身上怎么会生出与暝夜族有牵连的胎记?而且,我为她验身时,把血滴在她的伤口上时,血液应该浮于她的血液中缓慢起效,可她的血液却能与我的血液相融合,并迅速长出新的肌肤和胎记,她不是我的孩子,又是谁的?”
独孤珞不想承认这令人羞耻的事实,郝梦已经如此厌恶她和呼延尊楼,若她知道自己身上流有呼延尊楼的血,恐怕会自杀。
她再次重申,“她是我和善仁的孩子,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和我在一起的那一夜之前,你就已经怀孕,是你没有察觉到,然后我们在一起之后,孩子身上便融了我的骨血……”
察觉到背后有脚步声,呼延尊楼的声音嘎然而止,他敏锐转过头,正见郝梦立在寻梦小筑的门口,像是看一对奸夫淫妇似地,憎恨嫌恶地盯着他和独孤珞。
独孤珞忽然笑起来,而且诡异地笑出声来,这是痛极怒极绝望透顶的苦笑,她眼底也终于有了波动,却是讽刺,她以只有她和呼延尊楼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她迟早要找你复仇,如果你当她是你的骨肉,最后的结局,不是你能承受的。”
“郝梦……”呼延尊楼担心地打量着郝梦单薄的身子,他看出,她在颤抖,因为强烈的怒火。“郝梦,你不要激动,这件事可以解释,我和你的母亲……”
他的话没有解释完,郝梦就因为怒火攻心,引的剧毒复发,再次瘫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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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宫内,九尾夹着自己的九条雪白的尾巴,蹑手蹑脚地穿过大殿,正准备悄悄潜入后面告别多时的寝宫,但是,丹陛之上传来一声轻咳,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堆上笑,可怜兮兮地夹着尾巴跪下来。
“王兄,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说话间,他单膝跪下来,一副任打任罚的样子。
呼延擎坐在宽大的王座上,黑色龙袍金线刺绣的五抓腾龙狰狞逼人,他肩宽厚背,更显威严。
他幽冷俯视着战战兢兢地九尾,“你比朕预估的晚了一个时辰。不过,朕并不记得有召你回宫。”
九尾忙道,“王兄息怒,臣弟在舜康实在呆不下去了,而且,臣弟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亲口向王兄禀报,若是这件事假口于他人,实在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