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思时常想,在这个世界上,苏暖大概什么都不在乎吧全文阅读。如果在乎,他为何总是不管不顾的由着性子胡来,明知道有人陷害于他却从不辩白,明知道武功尽失还把所有人都赶离身旁。着实是要命的性格。
她从来没见他害怕过,总是一副散漫不经意的腔调,就如同此刻,他毫无惧意的样子令右思格外刺眼。他当真就什么都不在乎?就能这么了无牵挂?
那自己又算什么?两人总是匆匆相遇又匆匆分离,至今的回忆屈指可数,她明白他对她的保护,却瞧不透他究竟喜爱自己到几分。
右思瞧着黑影扑下,腥甜的气味刺的她直掉眼泪,她此刻开始希望方才轮转只是谎言欺他,她宁可苏暖真的觉得腻了,也不想他就此消失在她眼前。即便他与她分离了,她也希望他好好的。
不过一瞬,右思却心思电转,错杂的思绪纷至沓来。她心中所思,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的苏暖,忽然心有所感,就见他微不可察的偏过头来,眼角眉梢一如从前,似是鼓励似是安慰。
真是恶劣的性子。右思咬紧嘴唇,叹息一声,终是不再揣度与他。
公子颜的狞笑扭曲了他整张清秀的脸孔,显得可怖吓人,“苏暖,你不是本事么?我看你如何逃出生天。”
轮转面目红赤,却是无法迫开黑袍返身来救。
夜色愈发深沉,泪流满面的秦堡主一味的追着幻境,终是到了苏暖身前。
若是一掌拍下,定是形神聚散,连个完整的尸首都找不着。
苏暖的衣袍在雷霆而至的掌风下猎猎作响,他幽深的黑眸深处泛起笑意。
“爹!”凄厉的唤声划破了夜色,亦震慑住了秦堡主。
秦堡主眸色变化,似迷茫似清明,挣扎之色涌现,而动作也戛然而止。
公子颜惊诧不已,凝神望去,只见夜雾中朦朦胧胧的显出一个熟悉的轮廓,他强自镇定的冷哼道:“不要装神弄鬼,秦堡主,令公子的尸首你可是见过的,这哪里来的人在这儿装神弄鬼,勿要信他,仇敌就在你眼前,快杀了他替令公子报仇。”
秦堡主本就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又被他幻境相催,再一次骨肉分离,正痛苦不堪,冥冥中却听到爱子的呼唤,一时亦真亦幻弄不清楚。公子颜适时出声,倒是替他做了选择,眸中狠戾之色掠过,便不再彷徨,依旧转向苏暖。
公子颜恍惚中只觉得夜雾中那人虽是瞧不真切,讥讽之色却似穿透薄雾般传递到了他眼前,他心里不由一沉。
“爹,这是你第一次教我习字时我写的,你快来瞧瞧,看看我写的好不好。”那人缓缓走来,手里扬着一张宣纸,身形轮廓却似极了秦卿。
“怎么可能?”右思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她往旁边看去,轮转亦是目瞪口呆的模样。只有苏暖老神在在,丝毫不见惊奇。
“爹,上次你教我的那招剑里晓霜我实在不明白,你再演示一遍给我看可好?”那人继续道。
秦堡主身形略一摇晃,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再也不犹豫的往那人扑去,将那人一把拥在怀里。
一时间场上万籁俱静,轮转与黑袍也停下了争斗。
右思心道原来秦公子没死,一边瞧着父子情深,感动的直想落泪。
轮转细窥那人被压在怀里推拒的表情,心下大悟,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却被那人射来的目光刺的打了个激灵。回头看见主子藏不住笑意的样子,忿恨不已,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压着声音道:“秦堡主,你与令公子难得重逢,小心把他……额……勒死了。”说完又暗自后悔,勒死了说不定更好。
秦堡主这才松开他,仔细一端详,一抹苦笑便浮上脸颊。
那人伸出手拉上他粗糙的大手,道:“我家尊主说了,定是瞒不过秦堡主,不过还请秦堡主不要拆穿,若是被公子颜知道,只怕还要想坏点子,如今有我在,他断然不会再使方才那招,秦堡主大可亲自报仇雪恨。”
秦堡主几番大起大落,已是心神俱碎,爱子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令他不堪负累,他如今一门心思便放在报仇上,听那人一言,便郑重的点了点头。
卓远已是休息了许久,慕云昔亦是摸出灵药喂他些许,此时气力也恢复了不少,他突然站了起来,含糊的道:“同你一道。”
秦堡主只应了声“好”便朝公子颜逼去。
场面忽然翻转,令公子颜措手不及,他只得在几人夹攻的缝隙下狼狈腾挪,偶尔瞥见苏暖冷冷的目光,便气血不稳,急怒攻心。
苏暖远远看着他,只道:“你七情的小把戏,我已是看透了。”
公子颜恼恨不已,一分神肩膀便受了一掌,他口喷鲜血,身子便凌空飞了出去。几人再次逼近,黑袍功力比之公子颜逊色不少,早已被击毙,暗色的血液染透了他的黑袍。
公子颜一时之间全身染血,轮转的大镰亦是分毫不差的扎进他的胸口,公子颜面色泛白,已是无望之色,正万念俱灰之际,眼前却忽然升起茫茫白烟。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