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神色自若,甩开那双把自己牵上来的手,坐到了尘烟身旁。这三皇子怎么也会武功,这月清的儿子个个都不是小角色啊,那双漂亮的手上,有着厚厚的茧子,怎么也要握剑三四年,才能有这样的程度。
心里隐隐有些期待,难道那下蛊虫的人,会是三皇子吗。也不无可能,既然三皇子常年在外,不留在宫里,接触蛊术的机会更多。这三皇子看来也是不负责任的男人罢了,虽然早早就常常出宫,但立储君前他竟然就出逃,当时他的皇妃已经怀孕临产,连孩子出生,他都不曾回来看看。
兴许是恶极的人,给太后下了蛊被解了,才心急回来对付自己的吧。既来之则安之,桃夭不再多想,斜了那梵月弥一眼,闭上眼继续假寐。
马车里的尘烟有些惊讶,这竟然是遇到了常年不见人影的三皇子—梵月弥。原以为只是风流的公子哥,且不受皇宫管制,没想到轻功这般厉害,还这么大胆直接就抓着主上的手就上来了。可主上,似乎也是并未生气。
就算三皇子上了这马车,管家也仍然还是面不改色的驾向将军府,为了避免时间拖延,速度快了许多,不一会儿便到了将军府。
桃夭暗暗向尘烟嘱咐了一些大将军的禁忌等等,便让她以行馆不忙,来陪大将军解闷,顺便代表行馆来看看蜀华公主的理由,去那将军府里待上一些时候。
尘烟自然也是聪明的,不需要桃夭说太多,一些暗示就明白了,待桃夭吩咐完,又冷冷的瞥了一眼那车里正满脸笑意的三皇子,才缓缓下车离去。不知为何,尘烟隐隐的就觉得这三皇子不会给桃夭带来什么好事,但桃夭不反感,她也无话可说。兴许主上有其他计划,才不排斥这三皇子的吧。
“你那漂亮的侍女似乎并不太喜欢我呀。”有些调戏的开口,那梵月弥脸上始终是一模一样的笑意,明朗的很是开心,有奇怪的暖意。但桃夭看得出来那笑意未达眼底,想到他会武功,与逃出皇宫那件事,心下多半有些抗拒。
“家奴从来都是这样的性子,还望三皇子别要见怪才是好。”冷冷开口,桃夭有意无视他的调笑,这玩世不恭的态度,桃夭总是无法讨厌,说不出是为何,这矛盾的感觉让桃夭有些恼怒,又不好明目张胆的表现在脸上。
三皇子不自知,毫不介意桃夭的冷然。轻身回旋坐到了桃夭身边,坐的更近,低头细细看着她,倒真是漂亮,倾国倾城的容貌,聪慧冷静的头脑,身上有柔软的淡淡花香,饶是他这些年见识过那么多美人,也不由得为桃夭的漂亮轻叹。那双漂亮的眼里是幽幽的惆然,有着些许茫然,时而冷漠的睁开,就算有时笑起来,那温和也并不显露在眼睛里。这是一双藏着深深心事的眼睛,此刻微微闭起来,纤长浓密的睫毛有些颤抖,虽然好看得很,也掩盖不住她眼下的万千风华。
心底有些奇怪的感觉缓缓的漫了下来,他从未有过这样纯粹的想看清楚一个女子的容貌,也想记下来,不仅仅是为她的漂亮,她身上有着奇怪的吸引力,让他捉摸不透。两人之间静静的,呼吸在空气里游走。
一切是自然的在冥冥牵引之中发展,桃夭此刻是不清楚的,她不讨厌身旁的人的靠近,甚至有着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她害怕这样的感觉,心底有隐约的不安浮起来,她不知该不该躲开,只好坐在那儿装睡。
送走了尘烟,车缓缓而行,梵月弥好看的一双桃花眼也移开,不看身边的女子,而是端坐着,那把剑静静躺在他旁边,光照的那黑色的玉石流出暗暗的通透光芒,毫不违和,这是他最喜欢的雪山黑玉,是母后的嫁妆,他很小的时候,便佩戴在他身上。后来他厌倦了宫内的尔虞我诈,也贪恋自由,妹妹有梵离照顾着,他便常常离宫出游,拜师学武,师傅送了他这把宝剑,他就把心爱的玉石镶在那宝剑之上,生死不离。
离开这些时候,宫内确实发生了不少的事,有些他紧张,有些他无所谓,但似乎从未有哪个人或事物,能羁绊他。身旁的女子明明是第一次遇见,却仿佛注定要让他停留,既然是盛名在外的圣女,兴许他也该顺着自己的心意停留。这是动心吗,他不知道,但如果是,他也不妨试试,深宫留不住他,感情难道又能留住吗。
在他眼里感情总是不重要的。母后突然的去世,疑点重重,父皇却闭口不查,甚至让太后夺了梵珂的‘月’字。当初的举目情深,却这般轻松的放下了,另宠他人。他从未有过争宠的心,但始终不甘那太子的位置让菱贵妃的儿子坐着,可偏偏他生性不爱被管束,也没有那权野中沉浮的野心。在他看来,唯一配得上也合适做太子的四弟梵离,却也被理所当然的夺了参与权政的权利。
明明这些理所当然,更像一个巨大的阴谋,却没人想把谜底揭开。而身边这绝美的女子,仿佛置身事外,却一步步的深陷其中,不知她是为了什么,但他只觉得,深宫里的一切,都与她格格不入,她应该是局外人,参与这棋局,把一切掌握在手中,这不会让她快乐。
“可曾看见过离这宫城万里之外的草原,到冬天里会被白雪彻底掩盖起来的草原。”不由自主的这样想着,便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