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极蝶丝,她怎么可以如此对他?明明是巨毒,还偏说是媚药,现在酿成了难以挽回的错误,他该死。
李盛基一听是从妓女那儿弄来的东西后,当即狠狠地踢了孙磊几脚,“一个妓女,你就这么上心了?现在她还是建京通缉的要犯,你不指证就算了,还与她来往过密,孙磊,你让姑父说你什么好?”
当夜,好几位医术高超的太医聚集到忠王府为孙老夫人诊脉。
在夜色里看到太医急匆匆进府身影的蝶丝嘴角一撇冷冷一笑,看来孙磊那个无用至极的男人这回总算发挥了一点用处,李凰熙应该已经命丧黄泉了。
“你这样做若是让那位发现,只怕难逃一死。”身边的同伴忧心道。
蝶丝轻抚一下发丝,“你晓得什么?据我掌握的消息,她的权势极大,俨然是南齐升起的一颗新星,要趁她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成为我们大魏的威胁之前,就要将她铲除得干干净净。”
同伴闻言皱了皱眉头,“你这一说也有道理,只是手脚做干净了没有?”
“以前还有所顾虑,不到万不得己时不想着鱼死网破,可现在今非昔比,只要我们一逃,那孙磊就得顶着这案子。”蝶丝得意地道,“放心,我用的药极隐秘,那位不会察觉的。”即使察觉,她也有法子推脱,布这个局非一日两日了,要不然她哪会使尽手段笼络住那个讨厌的男人。
若孙磊知道蝶丝心中所想,只怕会吐血三升,他付出了心血的居然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
“走,我们回去。”蝶丝道。
同伴急忙跟上,“对了,你还要去找蓝耀宗报仇吗?”
“怎么不?”蝶丝的媚眼在夜色里看来仍有几分光亮,“是他害得我们大魏大败的,我居然那么傻从未怀疑他们用反间计,不杀他,我无颜回国面见江东父老。”
经过一夜的紧张忙碌,那毒是一种罕见的花所制的,这花不难解,难的是这毒还有三种辅药却是怎么也弄不明白,几位太医商讨来讨去,药方子煎了好几副,孙老夫人都没有起色。
她的年事已高,禁不直这样的折腾,在第三日的清晨就去了。
孙磊看到祖母陈尸在床,抓着头发痛哭流涕,直呼自己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那是毒药……
李凰熙没空理他,亲自给孙老夫人穿上寿衣,一旁几乎是孙老夫人照顾长大的十一郡主哭得唏哩哗啦。
已经第一时间给在湖州的孙抚才去了信,李凰熙叹息一声地坐在罗椅内,现在正值皇权交替的关键时刻,孙老夫人死得不是时候啊,孙抚才若是赶到建京奔丧,那就意味着丁忧,这样对当前局势极为不利。
梁晏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她正望着窗子出神,叹息一声上前轻抚她的肩膀,“死者已矣,你也别难过了,这事情她本身要负责任的,凰熙……”
李凰熙伸手按在他的手背上,朝他一笑,“我没事,即使她是我的外祖母,可我与她的感情算不得深厚,阿晏,我是不是很凉薄?”她的眼睑垂下,声音有些无力。
梁晏蹲下来捧着她的脸道:“怎么说这些个丧气话?我的凰熙一直都是最坚强的。”在她的唇上安抚地一吻,“我知道你忧心什么,其实也是有法子可以解决的……”此时他的眼神一狠。
李凰熙伸手捂住他的嘴,“我知道,而且我……”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我已经给舅舅去信了,希望他可以配合我行事,密不发丧,等这事情过了,皇权稳固后,再给外祖母发丧,他再行丁忧。”
她一口气说完,这对于一个儿子来说太残忍,所以她才会内心过意不去,那天夜里如果没让夏荷暗换杯子,兴许孙老夫人就不会死,她终究是自责的。
梁晏放下心头大石,搂她在怀里,轻抚她的秀发道:“你别想那么多,这都是理性的选择,如果他想以孝为先,当会第一时间否决你的提议,赶到建京奔丧;如果他以功名家族为先,会选择在湖州待命,同意你的密不发丧,暂时掩住这个秘密。”低头在她的秀发一吻,“无论是何种选择,都与你无关,凰熙,别再给自己的心上锁了,好吗?”
这一刻,好在她有他在身边,她紧紧地抱住他,一滴泪从眼角划下,他说得对,她无须为孙抚才的选择而难过痛苦,毕竟人心不是她可以操纵的。
片刻之后,她才从他的怀里出来,掏出帕子抹了抹泪水,破啼淡淡一笑,“我好多了。”随及握紧拳头,“这一切都是拜蝶丝这个间谍所赐,我誓要抓到她千刀万剐,不然难泄我心头之恨。”
毕竟这次事件是冲着她而来的,只是很不幸地扫中孙老夫人,所以她绝不可能会忍气吞声。
“那是当然。”梁晏的眼神一冷。
三日后,孙抚才的信件到达,他同意了李凰熙的决定,暂时让孙老夫人停尸在京密不发丧,至于孙磊这逆子就让李凰熙暂时关押起来,他日再行处决。
李凰熙也回信表示同意。
此期间,她向父王李盛基表示了这事的处理,李盛基只是脸色不好地道:“你看着办吧,不发丧就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