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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美娘抱着夏小麦缩在一边低声哭泣,瞎眼婆子拄着拐杖挡在她们身前,铿锵有力道:“想抓我孙女,你们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阿婆。”夏小麦哭的更凶了。
“哭什么哭,要是哭有用的话,咱们家也落不到如斯田地!”瞎眼阿婆用力的戳着地面,愤慨不平。
“婆婆。”顾美娘知道自家婆婆指的是什么,婆婆的眼就是哭瞎的。
“三妮子,你是真的不如你二姐,你服还是不服!”瞎眼婆子趁机道。
夏小麦低下头抹着眼泪道:“嗯,阿婆教训的对。”
“为了旁人你一贯就对你二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话阴阳怪气,酸不溜丢,还一心想与你二姐争锋,现在好了,她嫁人了,咱们这酒楼里就剩下你了,是到了你该出头的时候了,你去吧,玩弄口舌也好,巧言令色也罢,只要能阻挠他们一阵子,阿婆往后就向着你。”
夏小麦一个劲的哭,拼命摇头,“阿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嫉妒二姐了。”
“这话你说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你那心,比天高,比海深,说完就忘,见人就忘,依然固我。我要是你二姐,早把你嫉恨死了。”瞎眼婆子又重重敲打几下地面,叹息一声:“我早先不管你们姐妹俩的小恩怨,那是因为仗着血缘亲情,心里思忖着大妮子乃是你的亲姐,包容你一二也可,谁知你这妮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她的心,这回好了吧,你们娘俩把她气走了,你们清净了。”
“婆婆,我们知错了。”顾美娘满面羞愧。
“这出戏唱的比小戏还好听啊,听得杂家心花怒放的,您说呢钱别驾,闹也闹过了,你心里的气该消了吧。哎呦,你的气消了啊,回头指不定被怎么收拾呢,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钱别驾饮了口茶,阴阳怪气道:“我这是帮某些人洗洗眼,省得他们不长眼冲撞了我外甥女。也让我外甥女婿心里有个底,咱们钱家乃是太后母家,正统的皇亲国戚,不是那下三流的酒楼商家能比得上的。”
男丁不在,任凭他们口出恶言,三个女流之辈也只得忍气吞声,低声哭泣。
“哎呦,我的郡公爷啊,您是不怕谁个,可奴婢却把凤王爷得罪惨了,奴婢小命不保呦。”
“你怕什么,你乃是天子近侍,身上担了为咱们那陛下挑选全国美女的重任,他还真能把你给吃了。刘公公你大可放心,我已写信给太后姑母向她讲述了此事,太后姑母得知你是为了帮梦娘出气而得罪了凤王宠妃,太后姑母定然会保住你的。”
他拍拍刘公公的肩膀如此安抚一番。
“但愿如此。奴婢这就告辞了吧,我可是看着有人去给凤王府报信去了,奴婢怕走晚了会被凤王爷拿去军棍伺候。”
“军棍伺候那倒不敢,怎么说您也是天子近侍不是,可赔礼道歉,罚金赔银却是少不了您的!”乔木领着团子进来,一看故人庄的桌子板凳都被砸坏了,怒极反笑。
“阿娘!”团子一看顾美娘就急急要挣脱乔木。
“是阿婆,若是再叫错了,咱们娘两都要被你父王打了。”
团子哼哼了一声,挣开乔木就跑了过去,一下扑到顾美娘怀里道:“阿婆!”
“哎!”顾美娘紧紧抱着团子,眼泪汪汪的看向乔木。
“团子过来,叫太婆。”瞎眼婆子松了口气,摸索着在长凳上坐下,招手道。
“太婆!”团子撇开顾美娘又笑嘻嘻的扑到瞎眼婆子怀里。
“在王府里还住得惯吗?”
“嗯,团子的床好大哦,床头上还刻着好长好长的鱼。”
“那该是四爪小龙。”瞎眼婆子笑着道。
“钱别驾这是何意啊?”乔木指着杯盘狼藉的地面,讥诮的问。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警告某些人,有王宠也不要翘尾巴,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