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没什么攻击性,说出的话分外冷硬。
明明不对的人是她啊!
为什么她还敢出现在这里!凭什么她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嘲笑他,讥讽他?!
“唔,现在在心里骂我?”容晚站直身,忽然扬起一抹桀骜不屑的笑容,她再一次靠近庄宁。
明明轻巧的脚步,仿佛一步步踩在他身上。
赤裸裸的践踏!
双手扶住轮椅,俯身望着他,眼中尽是不屑:“是个男人就痛痛快快的把话说出来!憋在心里委屈吗?气愤吗?”
委屈吗?
委屈!
气愤吗?
气愤!
可委屈过,气愤过,又能怎样?他这样的人,除了接受事实还能做什么?
报仇?连吃穿都只能靠着没什么收入的母亲,谈何报仇?
他只是个废物罢了。
错开那双幽深如雾的双眸,庄宁有一瞬间的怯意,低着头,双手用力捏着毫无知觉的双腿,近乎嘶吼:“滚,你给我滚。”
容晚的脸凑得更近,语气缓慢,一字一顿:“你居然怕一个你恨的人?”
“滚!”
除了滚,这个年青人仿佛已经不知道如何应付一下一下凿得他心脏鲜血淋漓的话。
“除了说滚,你就没别的想跟我说?”容晚用着平淡冷血的声音问,“比如说,容晚你给我听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伤害我的,我一定会一点一点还到你身上!”
那样气势凶猛的宣言,用的是缓慢平直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晴朗,适合去郊外踏青一般。
庄宁却止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事情因她而起,连累到自己,但对自己动手的毕竟不是她,他做不到像她这么冷血。
他做不到!
庄宁痛苦的抱着头。
四个月的时间,消磨光了他身上的戾气,也让他认清了现实,如此残酷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他想,如果没有容晚的出现,也许,一年后,两年后,三年后,他就能坦然自己这双废了的双腿。
可是她出现,不是带着歉意,不是带着同情,而是讥嘲,不屑。
她有什么权利嘲讽他,她凭什么?!凭什么?!
“凭我有野心,凭我不是个废物!”
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容晚冷笑一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动作强硬地扳过他的脸。
冷冷吐出一句:“凭你只是个没用的废物!”
一句话,砸得轮椅上的人头晕眼花,趴着身在门外偷听的人胸膛起伏。
但凡有点血性的男人,听她这样的话,定然暴起身攥紧拳头,即便是冷静不易激动的人,也该开口反击。
庄宁却仿佛失去灵魂一般,目光空洞地望着她,一动不动。
紧紧握着门把手的庄宁母亲,咬着牙,脸上尽是心疼,她不知道那个乖巧的女孩为什么要说这么重的话。
她想冲进去,抱着儿子,告诉他你不是废物,不是没用的废物。
可是她不敢。
她想起了容晚进去时,握着她双手,郑重其事的那句话。
都会好的。
她甚至有种滑稽可笑的预感,那个女孩说不定能让他的儿子走出来,走出人生最困难的境地。
这是一个无计可施的母亲,最后的念想。
容晚就这么等着庄宁回神,回神告诉自己一句,“我不是废物。”
可她等来的却是他更加黯淡的目光。
长叹一声,她有些失望又一些遗憾,清清淡淡的声音,带着些沧桑的时光遗迹。
“我总想着,有那样善良柔然的母亲,他的儿子该是个不错的人。不需要多出色,但至少他应该有着坚定有韧性的心。”
“而你,似乎被那双废腿压弯了腰。”
容晚望着她,眸中闪过一丝难过:“知道吗?一个人有三处不能轻易屈折的地方,双腿,腰,还有脖子。一个人习惯了卑躬屈膝,习惯了点头哈腰,就失了气节。”
“那样的人,才是真的废物!”
“你是吗?”
庄宁的目光慢慢聚拢,慢慢染上一层光,他就这么看着眼前这张毫无瑕疵的小脸,脑中不停翻腾着她的话。
“你是吗?”她再次启唇,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他张开嘴,开阖着皲裂的双唇,舌头似乎都在打颤:“我,不是!”
“哈!”容晚轻笑出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看,多简单的事情啊!”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朝着房门走去,声音轻柔仿佛夜风拂过,“我不会用同情的心对待你,也不会用歉疚的心照顾你,更不会给你优渥的生活,你只能自己走出去。”
“你的生活需要一个假想敌,你觉得我如何?等你有能力报复我,我治好你的双腿。”
“没用的。”庄宁绝望的摇头,他何尝不想治好双腿,临海最好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