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秦羽瑶碰见好些村民,走得近了便点头打招呼:“三嫂,六哥,七婶子……”
谁知,这些人见了她不是偏头躲开,便是装作看不见,至多“嗯”“啊”敷衍一声。秦羽瑶心中留了意,口中仍是见人便招呼。
“呀,秦氏,这是去哪儿啊?”郑家嫂子正在门前缝衣裳,看见秦羽瑶经过,抬头唤了一声:“这是挽的什么,隔着几条路,香味儿都钻进我鼻子里了。”
秦羽瑶不由笑了一下,这位郑家嫂子为她说过话,此时又不似旁人那般躲着她,很是值得亲近,便走过去道:“我炒了一碗螺蛳,拿给大伯大婶他们尝尝。”说着,揭开笼布露出里面的碗来,“郑家嫂子要尝一口么?”
“既然你都递到我眼前头了,可没有不尝的道理。”郑家嫂子笑着放下针线筐子,在衣角上蹭了蹭手,从碗里捏了一颗,左看右看,却打算站起身:“这玩意不拿家伙拾儿,却吃不到嘴里。”
“嫂子且坐。”秦羽瑶拦道,“嫂子放进嘴里轻轻一吸,螺肉便吸出来了。”
“当真?”郑家嫂子说着,把螺蛳放进嘴里,照着秦羽瑶说的法子,轻轻一吸,果然吸出来了!嚼了两下,立时眼睛一亮:“哎哟,果然好吃!妹子,你可真能干,就这玩意都能被你做得这样好吃!”
原来这螺蛳,也有人曾经舀回家里煮过。毕竟不论个头大小,好歹也是盘肉菜。只不过,他们不似秦羽瑶这般,先用清水泡上几天,都是直接洗净外头的藓类,便直接用盐水煮了吃。没滋没味,又硬邦邦的,大都不爱吃。
也亏得他们都不懂得如何吃法,否则全都掏罗光了,哪里还轮得到秦羽瑶如此轻易便舀得半盆炒来吃?
“哟,什么这样好吃?”这时,方才有个偏头过去,不搭理秦羽瑶的嫂子走过来道:“我也尝尝。”说着,乌黑的爪子便伸了过来。
秦羽瑶用笼布盖上碗,把篮子一收,笑着说道:“不早了,我还要去我大伯家呢,郑家嫂子回见啊。”说完,看也没看方才伸手过来的那嫂子一眼,牵起宝儿便走了。
不想搭理她便躲开头,想吃东西了又来搭理她,哪有这样便宜的事?秦羽瑶十分瞧不起这样墙头草的人,从来不会与人方便,尽会占人便宜。
秦羽瑶素来不是什么好面子的人,哪怕背后被人说道,也不会给不喜欢的人占一点儿便宜。
“嘁,大祸临头,也不知道得意什么?”身后,被秦羽瑶忽视的妇人嗤笑道。
郑家嫂子斥道:“你少咒人!”
“我说错啦?她一个小小妇人家,居然敢动手打状元郎,不是大祸临头是什么?”那妇人高声又道。
原来顾青臣乘坐华丽的马车进了村,早早被村民看在眼中,纷纷围过来看。可是秦羽瑶上午不在家,他们等得乏了,便打发了小孩子来盯着,人却回去了。
而顾青臣的家丁们,不知是不是受顾青臣指使,竟然对此不作理会。于是,秦羽瑶与顾青臣的对话没人听见,两人之间的争执打斗,却落入了盯梢的小孩子眼中,在村里传了起来。
“你懂得什么?秦氏为那顾青臣生了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顾青臣能将她如何?再说,当年之事,孰是孰非还不一定呢!”郑家嫂子呵斥那位妇人道。
那妇人嗤了一声:“你少来!她有什么本事,叫顾青臣看在眼中?叫我说,多半这几日便会被收拾!你想捧状元郎夫人的臭脚,也要看捧没捧对人……”
仿佛怕秦羽瑶听不见似的,那妇人聒噪的声音一忽儿高起来,一忽儿低下去。然而秦羽瑶牵着宝儿只管朝前走,并不去多做理会,那声音便渐渐消失在身后。
想起一路行来时,村民们对待她的态度,秦羽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倒是不觉着寒冷,总归他们之前那样对待秦氏,已经看得出人心如何。然而到底还是有些明理人的,譬如郑家嫂子,譬如李氏。
抬脚迈入李氏的家门,秦羽瑶不自觉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嫂子?在家吗?”
“大姑姑!”率先迎出来的却是刘小美,只见秦羽瑶的手臂上挽着一只竹篮子,不由得眼前一亮。瘦小的身子飞快走过来,却是挽着秦羽瑶的手臂,直往厨房里拽:“大姑姑,到这里来!”
秦羽瑶见她神神秘秘的,便依了她的脚步进去了:“什么事?”
“那讨厌的陈媒婆又来了,就在屋里吃东西呢!逮着什么就吃什么,也不怕吃成个大肥猪!”刘小美小声音埋怨道,整个人围着秦羽瑶打转,盯着秦羽瑶挎在手腕上的篮子,耐不住好奇问道:“大姑姑,你今日又带了什么来,怎的如此香?”
“炒了一碗螺蛳,送来给你尝尝。”这东西拿来,本就是给人吃的,秦羽瑶只见刘小美好奇,便将篮子放在案板上,揭开笼布露出里面的一碗螺蛳,“你含在嘴里,轻轻一吸,螺蛳肉便入嘴里了。”
刘小美捏了一个搁进嘴里,按着秦羽瑶说的法子一吸,顿时间鲜香的滋味儿便充斥了口中。她吃完了螺蛳肉,仍旧依依不舍,把整只螺蛳吮了好一会儿才舍得吐出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