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国公心里很明白,自己的夫人突然如此固执坚持赵晓潼就是他们的小女儿。一是因为赵晓潼的眼睛……与他有三分相似;二是赵晓潼收留了子轩一段时间;三是……他们的大儿子离家六年,却突然就这么去了。
夫人迫切的想要找回他们的小女儿,大概有着移情寄托的心思吧。
毕竟凤逸的死……他们谁心里都不好受。
“那夫人如何证明赵四小姐就是我们失散的薇儿呢?”凤国公轻轻叹口气,顺着凤夫人像以往一样问出这话。其实他心里清楚,凤夫人必定又会像以前一样拿出那东西来试。
“夫君,当年打造给薇儿的冰钻,一直都在我这里保管着,我们只要让她滴血在上面试验一下就知道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女儿了。”
凤国公没有意外的勾出笑容,轻轻应道:“那就依夫人的,不过夫人打算怎么做呢?直接跟赵四小姐表明我们的怀疑?还是悄悄的取她一滴血?”
凤夫人皱了皱眉头,有些心疼的道:“夫君,你说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用来验证她的身份?取她的血总归要弄伤她,我……”心疼。
凤国公露出爱莫能助的眼神,“夫人心疼她也没办法,薇儿的冰钻只有滴入她的血液,才会显示她的名字,别人是代替不了的。”
凤夫人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可这样……薇儿会不会很痛?”
凤国公愕然瞪目,他的夫人——还未证实呢,就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了赵晓潼就是他们的小女儿?
难道真有血脉相连的心灵感应?
凤国公沉吟了一会,心情有些复杂的慢慢道:“夫人还记不记得薇儿三岁那年,有一回偷偷拿了你一支梅花簪来玩火,不小心烙了个印记在大腿上?”
说起往事,凤夫人脸上呈现出复杂的表情,一会欢喜一会怀念的,连眼神也迷离起来:“怎么不记得,我还记得因为那个印子她足足哭了十几天呢,老是嚷嚷着疼;后来不疼了,就嫌丑,那么小的人儿,怎么知道美丑呢……”
凤国公静静的按着妻子,没有不耐或要打断她的意思,也陪着妻子慢慢的坠入了回忆甜蜜痛苦折磨中。
就算他们的小女儿真早已埋骨多年,他们还有往事可以回忆,薇儿永远都活在他们心里。
“可是夫君,那印记是烙在了薇儿的大腿上呀,她年纪小的时候……可现在她是个大姑娘了,那地方总不好……”凤夫人很快从回忆中清醒,又是一脸心疼为难的模样。
“这个不急,夫人可以慢慢想办法;我瞧她不放心子轩的模样,大概还得在我们家里住上一段时间……。”凤国公没有再提出异议,如果赵晓潼愿意,也许他可以考虑一下将她认作他们的女儿。
可这样的事,凤夫人怎么可能不急呢!一想到赵晓潼有可能是她失散十几年的小女儿,凤夫人就恨不得立刻跑到赵晓潼面前,直接让赵晓潼告诉她腿上有没有烙印。
可凤夫人又怕自己这样会吓到赵晓潼,而悄悄取血来验吧,她又心疼赵晓潼……一时真是愁上眉头了。
这边凤夫人拉着凤国公商量确认赵晓潼身份,那边赵晓潼也心绪不宁的找楚千浔去了。
楚千浔住的地方有个小花园,花园里修建有个琉璃瓦的六角亭,周围种植着翠竹与芍药,远远望去既赏心又悦目。
“千浔,你说幼儿时期曾连续高烧的话,会不会将一个人的记忆掩埋起来?”此刻,赵晓潼坐在亭子里铺着软垫的石凳,却没有心思惊叹凤国公府的奢华与贴心。
她的心情竟然也跟凤夫人一样,急燥中隐约透着奇异的不安。
楚千浔有些奇怪的看她一眼,想了想,才缓缓道:“晓潼,每个人对幼时的记忆不同,有些人大概对六七岁之后的事才会有印象;有人早的话大概对三岁之后的事会有模糊印象。至于连续高烧会不会造成幼时记忆缺失,这样的例子我还真没遇到过。”
他也就是因为赵晓潼的关系,才与小孩接触多起来,也就是最近这两年才花多些心思研究有关小孩方面的病症。
赵晓潼略感失望的垂下眸来,“也就是说,即使真能找回过去的记忆,也未必能记得什么。”
她因为心里对凤夫人突然生出那种亲近怪异感,还特别详细的询问了一下杜若,有关她小时候在别庄的事。
据说她五岁那年曾连续高烧不退,后来……再醒过来,她就变成了傻子。
所以她的记忆中,根本没有一点点关于在别庄生活或之前的事。
“晓潼是怀疑什么吗?”楚千浔有些不安的看了她一眼,赵晓潼的态度实在让他心里不踏实。
“哦……没有。”赵晓潼摇了摇头,随即站了起来,“赶了大半个月的路,你也挺累的吧,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虽然她对凤夫人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过这也许是因为凤子轩的关系吧,一定是她想多了。
楚千浔其实很想多留赵晓潼一会,不过光是听声音就知道她这会的情绪不高,而且明显有心事。
“嗯,你也回去早些休息。”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