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伯虎兄举起酒杯,“庆祝我贤弟凯旋归来,干杯!”
“确实值得庆祝。”张永跟贺赫赫这一对狼狈为奸的老油条对视一眼,都嘿嘿笑起来——要知道这次缴获宁王那一船珍宝,加上抄家,竟有八千万两之巨。贺赫赫跟张永商量一番,决定上报100万。阵亡平叛将士一人百两抚恤金去了一千万。剩余的两人按四、六层平分。自然是贺赫赫四,张永六。不过在贺赫赫劝说下,张永那笔也存入了他的华夏钱庄南京总庄。毕竟这是黑钱,数目又太大,在外招摇实在惹眼。存入钱庄投资出去,收回来利润就干干净净,这就叫把黑钱洗白,银行的主要作用之一。
几人正碰杯,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争吵声,“客官,二楼被民族英雄包了,您几位就在楼下用餐吧。”
“民族英雄,可是那位贺赫赫?”激动的声音。
“唉你们不能上去!”小二还想阻拦。
“你让开——”
——哦!大盘二盘,我的兄弟!
——被俘一年半,宁王这大半年,眨眼就两年多过去了啊。
贺赫赫酒杯一丢,往楼梯口赶去。视线正好对上了楼下大厅里一双正往上探视的纯净明眸。四目相对,脚步顿止,世界霎时静寂无声。
记忆中,年少某个遥远的夏季蓝色黄昏。踏着小径,小腿被野草刺得发痒,脚下踩着细密的石子。梦想着,腿上感到一股清凉,小风沐浴思绪。生命中第一次不想讲话,也不愿思想,但无限之爱涌向灵魂,想要走向远方,很远很远的地方。像个流浪儿,和大自然一起幸福得如同与一个天使为伴——不用言语,无需解释,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会令你感觉如此。
她长高了点,齐到贺赫赫下巴了。眼睛好像更大了,瞳仁闪闪定定,如暗夜里一颗星光明明灭灭。轻云蔽日,流风白雪,腮凝新荔,小巧挺拔的秀鼻腻如鹅绒,皓齿碎月,柔唇蝶翼,翩然掠心。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
——玉儿!
朱儿差不多十三了,身着一件汉服式样装束,不过经过修改,裁剪合度,看来轻便又纯净。着实出落得愈发标致了。长高不少,有点绰约味道,肤若冰雪。
贺赫赫笑道,“完了。长大了。不好意思抱了。”
朱儿道,“你作死!”
大盘二盘又肥不少,更壮了。毛于是还是那副鸟样,竟然还不成家。
是夜,月光如流水。
南京护城河边,贺赫赫与玉儿四目相对。贺赫赫再忍不住,将玉儿娇柔的身体拥入怀中。这两年的思念,自不必再说。玉儿静静无言,有泪滴从眼角滑落。这两年,他们为打听贺赫赫消息,做了多少事,行了多少路,都不必再说了。一切都已过去,重要的是现在终又相聚。
两人紧紧相拥一个多小时。
在回去的路上,玉儿跟贺赫赫说了个事:朱大哥得了绝症。
贺赫赫忙道,“怎么回事?”
玉儿道,“大同那次战役回来后。朱大哥总说胃疼。后面经太医诊断,原来是肝脏。是饮酒过度所导致。据凤姐那次与我谈心时所说……已经无可救了。”
贺赫赫默默无言。玉儿又道,“这事只有朱大哥,凤姐,还有我知道。朱大哥不许我们对任何人提起此事。等见了朱大哥,贺大哥你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
贺赫赫点头。
午夜时分,贺赫赫从房里出来,到院里石桌边,独坐饮酒。脑中闪现一路与朱大哥相处的片段。贺赫赫估计,该是肝癌。
“也睡不着吗?”毛于是从房里出来,看到他了,走过来道。又一声门开的声音,伯虎兄竟也晃出来了,大半夜还拿着把扇子。笑眯眯走了过来。
贺赫赫给他们两个分倒杯酒。伯虎兄先饮了,笑道,“三个有心事的男人。”
毛于是也饮了酒,道,“我也正好有事要找你。我要辞职了。”
贺赫赫道,“为什么?”
毛于是苦笑道,“以前,是为土匪打理不义之财。本打算出来做一番事业,未料又是为你打理更多的不义之财。我早想辞职,只是你被俘,朋友一场,总也不能不管。现在你已回来,华夏钱庄的事,就交还给你自己打理了。”
贺赫赫沉默一时。便问毛于是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不折手段的拼命捞钱?”
毛于是摇头。
贺赫赫道,“因为经济基础是一切上层建筑的基础。我要做的事,需要非常非常多的钱。”
毛于是道,“我开始时愿跟随你,正是觉得你与别人不同。可惜我们从未谈心,我对你要做的事一无所知。”
贺赫赫道,“那我就告诉你。我要做什么。”沉吟一时,方接着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种族,名为华夏。他们左手学文,右手执剑。崇尚知识,亦身强体壮。他们人格健全,生性活泼。遵从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信条,是如此高贵华丽。”
贺赫赫接着叹息道,“可惜,自从一个叫做儒学的玩意在这片土地上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