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鲜血从浮梦被刺破的指尖缓缓溢出,慢慢滴落。
“嘀嗒”血滴掉落碗中的声音,在所有人屏息等待结果的大殿格外清晰。而血从浮梦手中溢出的时候,司空棂的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他一直以为眼前的汐鱼就是浮梦,可殷红的血色像在彻底否定他的猜测。
难道真的错了?
他记得当初,浮梦用胥诗如的身体滴出近乎黑色的血液,她说过,她不过是附身在尸身上的亡魂,改变不了她所附之人已经死亡的事实,所以她没有气息,没有体温,甚至流出的血液也是是黑色。
之前的相商大计的几天,司空棂与她朝夕相处,天气寒冷,无法知道她的体温是不是也同样冰冷,但她的气息,他是真切的从未感受到过。
要把浮梦和爻国逃亡在外的公主联想成同一个人,那需要多大的想象力,可他却几乎已经肯定,偏偏此刻殷红的鲜血让他不禁有些茫然。
此刻的大殿内还是异常安静。
片刻之后,容成雅急促的呼吸声先响了起来,只见她瞪着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这不可能!”
碗中已看不出有两个人分别滴过血进去,现在的碗里,只有静静的融合在一起的血珠,慢慢与水融合。
就连为浮梦取血的太医院首也是满脸震惊,水中是他亲自动的手脚,也由他亲自端来,期间并没有别人靠近,更没有碰过银针和水。就算眼前女子和国君真是父女关系,两滴血也断断没有相溶的可能。
他想不明白其中原由,更不敢抬头去看皇后此刻的神情,只能低着头保持原来的动作。
“院首大人,你是不是能放开我了嘿?”浮梦在一边调侃的看着太医院首,同时用目光示意他至此还紧紧抓着她手腕的手。
浮梦的声音其实格外轻柔,却像是炸开寂静的惊雷,所有人都从或惊讶或迷茫中回神。
“公主金安。”在场的老臣都向浮梦行起大礼。
而将剑架在浮梦脖颈上的侍卫迫于环境,也只能放下手中长剑,有意无意的看向皇后,等候她的下一步命令。
“等一下。”容成雅自然不会死心,“她既然敢假冒公主,必定料到会有滴血验亲这一关,她一定早早的动过手脚。”
“为我验血的可是爻国皇宫内的太医院首,若在他面前我也能轻易动手脚,皇后是觉得皇宫中人都是废物,或者——”浮梦看向太医院首似笑非笑,话里有话,“太医院首舞弊营私,早就心存不臣不忠之心,不再效忠国君,纵容着一切可能在水中动手脚之人?”
皇宫被皇后把持,可爻国天下,无论群臣还是军队,真正听从的还是国君的命令,听从皇后也只是无奈之举,太医院首赶紧下跪在国君面前,“微臣不敢。”
“真金不怕火来炼,皇后若是怀疑这水有问题,可以再让院首大人多准备几碗,多验几次也无妨。”浮梦看向容成雅,眼神挑衅。
容成雅自然容不得浮梦这般的挑衅,按说她也已经年近七十,本该安享晚年无欲无求,可她却有过多的野心,她筹谋一生为的就是能够得到爻国的天下,为她的父亲也为她自己出一口气,怎能容许这样的岔子。
“再去备清水银针,本宫定要这个妖女显出真面目不可。”
说罢,还狠狠的瞪了太医院首一眼,由她想来,必定是太医院首的手脚动的不够到位。
很快,大殿中被理干净的桌上有放着三碗清水,这三碗清水似乎也感受到自己是被匆忙送来,并且马上要担以重任,就算放在桌上已久,依旧在那里晃个不停。
浮梦看着这三碗不平静的水,笑得讥讽,“伤国君体肤,取天子血,这本就是大逆不道,皇后怎么不准备三十碗,让我和国君把血放光得了。”
“放肆。”容成雅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刻和浮梦起过多争执,所以她虽然厉喝,却有意无意的把目光投向太医院首。
太医院首对着趁人不注意,对着皇后动了动右手食指,意思便是点头,这一次准备水,有碍事的老臣跟着看,水是没有问题,院首把手脚动在了银针之上。
国君本很不想再演第二次,毕竟第一次已经能很好的证实浮梦身份,第二次验血,对已经占了优势他们只是多此一举,给皇后更多动手脚的机会。
可看浮梦一脸自信,而且这一次太医院首去备水的时候,也有老臣跟着看着,这一次的确会显得更加公正,东西都已经备好,他也不好拒绝。
“滴答滴答滴答”国君三滴血分别滴在三个碗中。
太医院首刚要为浮梦刺血,却看到浮梦葇夷一挥,“皇后,我愿意再验一次,是体谅你与国君恩爱一世,到头却听说国君还有个女儿,你一时无法接受。可是,这样的体谅不可能永无止尽,我想知道这一次验血的结果,你是不是不再有任何异议?”
这问话在情在理,几位老臣也将目光投向皇后,同时心中也恍然,明明国君还有一个公主可堪重任是件好事,为何皇后反应那么大,原来是女人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