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的时候，吕宽已被鞭了三次了。吕宽仍然不承认是贼人“贼人有贼相，我生着贼相了吗？”被盗的张家来人了，囚狱卒引着他指认。张家人见吕宽窄脸高个头，说“翻墙上家偷盗是两人，个头也没有他这高”。史头问张家丢了么东西。问他家可有人受伤了，他都否认了。武士们越审越觉着吕宽不是要抓的人。但抓紧在手里又不能放。如果把真正的贼人抓到手，放了吕宽才有理由，现在放了谁担责任。谁对一夜的幸苦负责任？他们合议之后，想不出好办法，只好打入牢里暂时关押。
在北门外，等候吕宽的车子见天已亮了，要接的人不见踪影。阳光透明。空落落地走开了。驾车的因为没有接到人，哭丧着脸。到交汇地点，接人的车也因为没有接到人而到丧气。空落落的心情，两手下摊，相互问“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们只负责接人，”
“我是说，白跑了趟，拿不到赏金。”
“什么关口上了，还谈赏金，小心人缷下你腿。赶紧报告你的主人吧！晚了，他们把责任推到你身上了。”
“报告之后赶紧走人。”
“你这么说，我也不敢报告了。我请个中间人去说吧！走吧守了一夜，守了个白大白。”
王宇得到消息时，已是上午阳光上了树叶梢的时候了。他气败极坏。他瞪着大眼对吴章说“都是你，你的鬼主意害了我。”吴章说“别急嘛，我们还没有砌底败。我们还有救的法子。我们装着不知情，去把吕宽保出来不就得了。现在重要的一点不能含混，你否认知情此事。现在由你上前找人说情。同你父亲讨绕。”敬长公主说“不能推缷责任。你们敢做就要敢当。再说了，事情也就是骂骂人开开心的事。他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大不了赔钱。总不至于杀头”王宇一脸的无奈，说“我如何向父亲交待呢？如何开得了这个口？”
安汉公尚未起床，仆人在外面喊“不得了，不得了”。王莽边穿衣边问“把事说出来，别不得了上前，弄得人心慌。”仆人说“大门被漆上了血。血染红了大门。”王莽圾塌着鞋。胡乱地整理下面容就出来了。大门的扣环上的血还在往下淌着血，象受了伤一样。门板上的血已经干了。王莽看着，象万箭穿心。他不由地用手按着胸口。血象咒语，象人的手指头，指着鼻子。遭遇刀砍，遭遇箭射的王莽，心里仇恨的火腾地烧遍了全身。他的手不由生主地握紧。那动作是握屠刀的动作。他的两眼射向远方，他在寻找屠杀的目标，象猎人那样在远处找着目标。他咬牙，咬得格格地响。仆人在边上都听到了，心里发冷。他问仆人“昨天是谁当的班？”
“中苟伢和四伢”
“他俩人呢”
“吓得倒在地上，还没有醒过来”
“往他脸上泼冷水，泼，看他醒还是不醒”
“没有冷水。水都结成了冰”
“那就用冰放他脸上，放他身上”
两人下去，问边上人“官府可晓得？”
“还没有去报呢！”
王莽说“找两人去报。负责治安的现在是谁？”门人说“就是你的四侄子王闳”王莽说“去跟他说，此事一定要调查个水落石出。决不能让诅咒人逍遥。要弄清他的动机。这是件政治事件。”
王莽刚进屋，外面就喊王闳来了。
母亲听说门刷了血，吓得脸白，手发冷。她要出去看看。大仆人真的扶着她出门，被小仆人拦住，说“她眼瞎。你真的陪她去。她如果想着又哭了怎么办”
“我答应了，”
“你陪她走，走到半道劝她回”
大仆人牵着宜夫人的手往屋外走。宜夫人说“昨天见王宇三个影子，今天见大门有血。家里怕真的有血灾。要出大事了”仆人说“老夫人，门口人多，官府也来人了。”宜夫人没有吱声。仆人见劝出了效果，说“我听说了，涂的是猪血，猪血可以吃。没有大不不了的。”宜夫人说“还以为是人血，既然是猪血。做做法子能解套。咱们回去吧，”
奶奶在里屋听说个血字，说“不用慌张。是血祭祀。媳妇们，不用去看，我问了王曼，他昨天对我说过了。我们家有大事了，要祭祀，祭祀老祖庙。”嫂娘对碧儿说“你赶紧陪着老祖宗，引她说说别的事。说到家里事。她上一句，下一句，引着宜夫人瞎想就不得了。你也不要过去看热闹。门口现在人多。我去陪宜夫人。”
王莽听说王闳上门来了，也就不着急了。他到内屋梳洗。边洗边等王闳，边想着事。他脑子里把血红之后的动机看了出来。他们在制造神，他们准备借神说话，借神的力量达到目的，决不能让他们得逞，是谁有这样的胆子？
王闳在往正厅里赶，对于这位叔叔，事情应该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决不能有半点马虎。弄不清的事搁置存疑，绝不能隐瞒。如果有半点隐瞒，就有可能把火引到自已身上烧。他边走，边准备答话。他猜叔叔问话的套路。如果问到“是谁干的，我将如何答？”我能说“不知道吗？”那将是断绝政治前途的回答。应该答“现在正在查，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