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若是不喝奈何桥上的那碗孟婆汤,便可留下前世的记忆,不过这一世,便该是哑巴了。
因着这前世的记忆属于天机,若非特殊,是透露不得的。
“当朝柳相的长子是痴儿。”
外人又聚在一处说三道四了,而这话里的人,指的就是我,柳思卿。
痴儿傻子又如何?无忧无虑的过活多好,虽时常承受旁人的白眼、辱骂和戏弄,但若是闯了祸多是被人无视,不做任何说教,因为——我是痴儿啊。
既来得这世间,只要记得我是来寻人的便可,不过若要问我所寻何人,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的爹爹叫做柳静文,听人说,爹爹生下来就是文文静静的,所以便起了这么个名字。
曾记得有些官家的孩子在私塾内嘲笑过我,那些孩子至小就少受过管教,什么该去的地方不该去的地方都去过,与我不同,我每日只是喜欢让爹爹陪着自己,或是听爹爹的话乖乖去私塾念书,虽然先生说了什么我根本就没听……嗯,记得那话是这么说的——
“哈哈,你们家一个是傻子,一个人哑巴,真是凑一对了,不知道皇上是怎么会看重那个哑巴的,不会是给皇上当那个吧?啊?哈哈!”
一阵哄堂大笑。
我的脸憋得通红,怒的,实际上我并不是傻子,我自然听得懂他们在那儿说些什么,又为什么会在那儿哈哈大笑。
然后,一气之下的我挥起两只小拳头就揍了上去,别看我当时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可我的力气也不好,那说话的人显然没料到我一个傻子会挥起拳头去打他,被打成了一只乌黑的眼圈,眼睛也有些微肿,那人哎哎叫疼,直接唤了旁边的人一块儿为他报仇。
四处的人左看右看,动没敢动作,毕竟我是当朝柳相的儿子,说说也就罢了,伤了他们可担当不起。
没想到那被揍的人又说:“他就是一个傻子,你们怕什么!快去!就算是被打死了你们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不是这傻子不小心自己把自己弄死的?他就是一个傻子而已!”
这话一说完,那些人左右一看立马有了胆子,不再犹豫不决了,直接拳脚都上来了,我不傻,自然知道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只好缩成一团让自己尽可能不被打死了,手也护住了要害的部位。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会儿,又或许已经过了一辈子,我浑身都是伤,疼得自己动弹不得,他们终于停了手。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是先生的声音,我还以为是他们良心发现或者以为我已经被打死了才停手的呢,原来是先生来了。
那些人遮遮掩掩的,直接将我遮在了身后,不让先生瞧见,我动动身子,摇摇晃晃的起了身,正想着回家让小竹给我身上的伤口上点药呢,没想到却被我打伤一只眼的那人发现了。
对了,小竹是爹爹的随身侍仆,是一不错的大哥哥,爹爹不让我叫他大哥哥,或许是因为主仆有别吧,每次我被无缘无故打伤了,不想让爹爹知道,都是小竹为我上的药,小竹他似乎懂我,总会摸摸我的头再叹口气,很温柔的为我上药,人很好呢,不过他再怎么好还是比不上爹爹。
那人直捂了眼,颇为无耻的一手指着我哎哟哟叫疼,先生自然得问他是怎么回事儿了,他便来了出恶人先告状,直接说我发疯打他,先生皱了眉,直接拿着戒尺让我伸出手,爹爹原说过,在私塾里要听先生的话,我也就磨蹭了几下将手伸出去,不出意料的是,先生二话不说,也不问问缘由就将我的手打得通红,一旁的那人笑得挺欢。
而后,先生像是没有看见我身上的伤似的,直接让我罚站,我哆嗦着两条腿就立在墙角处,心内只是想着,再等一会儿爹爹下了朝了就会来接我回家,到时候可以将满腹委屈说给爹爹听,每每想着爹爹,我的心情就会好上许多,这样子,以后也离开爹爹了。
算了,不离开就不离开,能一辈子和爹爹在一起最好不过了。
又不知是过了多久,等得我都快打瞌睡了,爹爹总算是来接我了,同来的还有一位将军,是被我打伤眼的那个人的爹爹。
爹爹看着站在墙角的我,渡步过来,身形总是带着一种随性的慵懒,看着我脸上被打出来的伤皱了皱眉,手轻柔的抚上了脸颊,墨黑的丹凤眼里有着似乎是不忍的神情,而后那双素白的手牵起了我的小手。
我笑着,歪歪斜斜的跟上,终于可以回家了,我不喜欢这里。
不知道那人同他爹爹说了什么,或许是被我打的事,再添些油加些醋,将军直接拦了我的去处,横眉怒目的瞪视着爹爹,那样子似乎想要将爹爹千刀万剐了一般,看得我很不舒服,后来我才知道,将军和爹爹在朝廷里是死对头。
爹爹也不示弱,直接淡然回视,那人说:“柳相,你儿子打伤了我的孩子,这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闻言,爹爹转过身低下了头,那双微垂的丹凤眼深深看进我的眼里,那似乎在问:真有其实?
那人确实是我打的,但是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