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清新、灯光明快的客厅里，翘着二郎腿的怀特面对环坐在周围的三位学生，一口玩世不恭的德语，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偏偏又是个长着稀疏的胡子茬的中年人，竟然没有违和感。
“这次测试，龙野在察觉到我的袭击后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努力为艾莉娅创造逃生机会，合格。”听到怀特的评价，龙野黄色渐渐向四周分散的头发下，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艾莉娅在开始时胆量还算足，但面对我假扮的幽灵，表现出了无法控制的恐惧，不合格。”面对怀特的点评，艾莉娅不禁低头沉思，自己这次的表现的确不符合平时的作风，胆小地像个孩子。
“咳咳，先生你们聊着，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情要做，先告辞了。”清清嗓子的克莱尔说着站起身就要离去。
怀特立马给龙野使了个眼色，龙野心领神会，堵住了客厅的门口。“我说克莱尔桑苏（选手），你战场都上过了，论功行赏时就不要退缩了。”
克莱尔抖抖肩膀，并没有去推开龙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跟着龙野和艾莉娅在一块儿，他在两人谈论中国诗歌时听到了一些，能用生硬的汉语背出一两句来。这一句正是龙野最常提到的，也是艾莉娅非常喜欢念叨的先秦古诗。
“语言天赋不错，可惜记得不对。”龙野打断道，“在我纠正你之前，还是先听听怀特先生对你的评价吧。”
“看你跑得比传说中的饿狼都快，方向感又跟麋鹿一样，明明沿着最直的来路就能返回，却把力气都耗在了各种各样的花式转弯上，整个人块头不小，胆子一捅就破，我要是能让你合格我就去跳莱茵河。”怀特毫不留情地“打击”克莱尔道。
“先生，我承认我的胆量有待锻炼，实力还不够强，但方向感和麋鹿是怎么一回事？”克莱尔抗议怀特给他的评价。
“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战五渣。”龙野本色尽露，嘲讽二字似乎长在了他的脸面上。趁克莱尔还未发作，龙野紧跟着问道：“我问问你，什么生物方向感最差？”
“大概是苍蝇吧？”克莱尔不假思索地回答。
“回答错误，是麋鹿（迷路）。”艾莉娅专门用汉语解释道。
“……”龙野嘴角掀起嘲讽的弧度，艾莉娅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怀特依然是“迷之微笑”的样子。
沉默了几秒钟，克莱尔抬起头，先是和艾莉娅四目相对，看得她些许不自在地微微低头，然后把目光转向怀特，一字一句地发问：“请问怀特先生，你拉我加入你们团队是专程看我笑话的吗？”从心里来说，他有点不满。
“被你发现了……”怀特随意地摆摆手。
克莱尔大脑中轰的一声巨响，主你又在考验我吗？想想自己的可怜处境，在精神病人龙野、不靠谱御姐艾莉娅和实力超群的腹黑导师怀特的包围下，作为一个正常人艰难生存。他不知多少次想要拆开他们的颅骨，仔细观察理解一下里面的脑回路——尤其是龙野的！
在这种非正常的群体中，循规蹈矩的人类是无法生存的。如果要生活得不错，就得变得跟他们一样，让人恨不得马上打电话给精神病院为他们预定床位。
“不！我不想变成不正常的样子！”克莱尔心底一声石破天惊的长啸，久久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
“先生，我有两个事情想要问您。”狠狠地嘲笑了克莱尔一顿后，龙野岔开话题，神情认真地向怀特道。“首先，我想问一下，我们在工厂里发现的一批桌椅和克莱尔看到的一群白色幽灵是怎么回事？”
“我正要说这个。”怀特不紧不慢地点起一根雪茄，“我听说了这件事情后，专程去调查了一番，至于这些幽灵的情况，等我一下。”说着，他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跟对方说：“查理，你们上来吧。”
龙野等人正不明所以，只听到楼梯间传来阵阵沉重杂乱的脚步声和年轻人们的说笑声，听起来绝不止三五个人。查理这个名字龙野没听说过，这群人和工厂出没的幽灵又有什么关系？抱着怀疑和好奇的态度，龙野期待着门外的来客。
还未等敲门声落地，龙野就上前为他们打开了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群黑压压的人，年长的大约有将近三十岁，头发比较蓬松，年少的恐怕还未成年，正顶着一头板寸跟同伴说着话。见到怀特出现在门口，他们非常有纪律地安静下来站齐，看上去对他尊敬非常。
为首的一人大约二十七八岁，一身白色大衣给龙野留下的印象不是很好，他肤色较深，身高和龙野差不太多，但瘦削阴翳，让人提不起活力来。旁边的一人脸庞圆润不少，猜到龙野等人可能是怀特的学生，笑着向他们点点头。
“上午好，怀特先生。”他们跟后方的年轻人一同问好。
“嗯，打扮得端正一些有助于改善别人对你们的认识。”怀特请他们进来，不大的客厅一下子挤得满满当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查理，亡灵系B阶奥术师。这位是我的朋友桑德斯，也是亡灵系。”瘦削阴翳的男子站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