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冷梅林里散步,白琰时不时抬起手,等着小雪花落进手中,在看着它们化掉,觉得很是好玩。
“我喜欢冷梅,”垣清忽然道,“喜欢她的风骨。”
白琰抬眸,“我觉得你跟冷梅挺像的。”
“是吗?”垣清淡淡道。
白琰“嗯”了一声,“真的很像。就是那种……那种冷毅的感觉吧。”她顿了顿,“其实冷梅的风骨不也是在冰天雪地才能体现出来吗?就像你,也是在……那样的环境生长的。”
垣清淡淡笑了,揽过她的肩,“不错,挺了解我的。”
白琰抿嘴笑了笑。
有落下的白梅花瓣落在她的青丝上,垣清伸手替她拂去。
风似乎越来越大,越来越冷,刺骨的冷难以抵抗。身后白梅开始轻轻摇曳,在暗夜的昏沉中留下一抹抹难以捉摸的倩影。
忽然,垣清抬起她的下巴,就这样吻了下去。
寒风飕飕,却忽的没有了寒意。
每次被他吻着,白琰都会一阵模糊。但她,宁愿这样模糊下去,就算这只是个梦,是梦,她也能和他在一起,不要清醒。
一开始,总是这样相知相许,相依为命一般,可能相守若初的又有几个?一切都是听天由命罢了。听天由命……白琰不敢想,她不希望自己的垣清之后会是怎样。
他的唇慢慢离开,微有些灼热的气息拂在她脸上。四周梅影晃动,似乎都有那么一些不真实。
“垣清……”
“走吧。”
“垣清,”白琰仰起脸,迎着飘然而下的雪花,“若是有一天,你的父皇……没了,那,你会回宫吗?”
垣清沉吟一阵,“形式还是要走的吧。”
“万一他传位让你当皇帝你?”她有些不安道。
垣清反倒是淡淡笑了,“我当皇帝?那会是个天大的笑话。父皇怎么可能把皇位传个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样的人的人?”
白琰想想,觉得也是,没再说什么。她只是担心,若是他当上了皇帝,那后宫岂不是美人如群?
“你放心吧,”垣清看了她一眼,黑眸里有淡淡的笑意,“说过会和你一生一世,就不会娶别的女子。”
许久,白琰才轻轻“嗯”了一声。
梅影点点,随风飘雪。
莲心殿里的冷梅香似乎更浓一些,带着淡淡的暖意,不像外头,冷风寒雪之下的清冷之意。
白琰枕着垣清的手臂,很舒服,听着窗外寒风的呜咽,吹打着纸窗簌簌作响,几乎快要睡着了。
忽然,殿外窗来敲门声。
“殿下。”
垣清动了动,轻轻把手臂从白琰脖颈后抽出,替她拉好被子,披衣出了大殿。
白琰暗感不安。这么晚了,不会又有什么事吧?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垣清很快就回来了,手中拿着一笺类似信纸之类的东西。
垣清沿床坐下,点起烛火,拆开信纸。
白琰侧着头望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只是看不到那信上写了什么。
许久,垣清叠好信纸,神情却有些异样。
“……那是什么?”白琰小声问道。
垣清回头,“没什么,王宫……传来的密信。”
“密信?”白琰怔怔。
垣清低低应了一声,凝视她一阵,道:“我父皇的续命仙丹被偷了。”
“续命……仙丹?”白琰又是一怔,“那是什么?”
垣清“嗯”了一声,“我父皇三年前一场大病,之后就没有好起来过,后来来了一位道士,说有什么续命仙丹,吃了可以长寿或是续命之类的,父皇服用后感觉不错,就一直服用,才得以活下来。现在,他若是没有那仙丹,轻则昏迷,重则死亡。”
“啊?”白琰一愣,“那为什么会被偷了?是谁偷的?”
垣清望向窗外,那里雪花正乱飞,“不知道,没有人知道。父皇用了三年,为什么以前不偷,偏偏这个时候偷……”忽然,他顿住,垣风的话在耳旁响起。
不该活那么长的人,就不应该活那么久,霸着人家的位置,有些人可不是那么有耐心的。
垣清微微眯起眼,窗外雪似乎更大了些。
“怎么了?”白琰小心道。
“没事,”垣清重新躺下,“想到了一些东西。”
白琰坐着望着他,“那你……不用回去找到那被偷的仙丹吗?”
垣清闭上眼,“不用。”
“可是,”白琰有些急,“你不是说,你父皇没有仙丹,就……就不行吗?那^”
“他是他,我是我。”垣清淡淡道,“我从未想过认他为父亲。”
白琰一时语塞,只得慢慢躺下,随后被他揽进怀中。
“你希望我去吗?”他声音低沉。
“我……”白琰踌躇许久,“我当然不希望你去,但是,他是那你父亲,无论如何,到死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