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整日担着心,不如要打要骂落了实的好。思量好了,众人心里反倒坦然了。下了山,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径往宝钗那边去了。
薛姨妈乍一见来了这么一群人,不禁吓了一跳。再看到莺儿扶着满脸纱布覆面的宝钗从车上下来,那心脏就不受控地砰砰砰地加速跳了起来,似要出了胸膛似地。宝钗知道母亲担心,忙道:“妈妈快别多心,女儿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无他事。”薛姨妈听宝钗言语稳定,神情安闲,才心下稍安。也顾不得招呼别人,一边拍了拍胸口,一边道:“可是怎么了?竟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宝钗笑道:“妈妈真是担心则乱,我真的没事,不过一些小小的皮外伤罢了。妈妈还是些让大家进去吧。”薛姨妈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过大家倒没有人笑话,反倒有人暗暗羡慕不已,能有人这样贴心贴肺地惦念着自己。这是多大的福气呢!
薛姨妈此时虽还有些担心,但至少知道宝钗没有什么大事,心里也安定下来了。笑着对大家说:“瞧瞧我,看着宝丫头那样就失了阵仗,倒失礼了。大家快快请到屋里去。”又指着薛蟠媳妇李氏道:“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提醒着点我。”李氏道:“我看到妹妹那个样子,也吓得什么似的,哪里还能想到提醒妈妈啊。”宝钗道:“嫂子没事吧?”一边说一边指指李氏的肚子。薛姨妈此时也有些紧张了,这可是薛家的第一胎呢。李氏道:“没事,都快六个月了,胎已经安稳了。不过刚刚也跟着担心了一下姑姑就是了。不打紧的。”大家都被李氏逗笑了。薛姨妈道:“阿弥陀佛,没事就好。可不许你们再这样一惊一乍地吓我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中厅。丫环、婆子们自然打帘子的打帘子、奉茶的奉茶。来人虽多,却不见得手下一丝儿忙乱。进退有度,举止有礼。黛玉、湘云等人暗自赞许。几人落座,迎春先行出来跪在一旁:“姨妈恕罪!今个宝丫头受伤的事全赖我!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任性贪玩,累得妹妹摔下山去。事已至此,任凭姨妈责罚。”薛姨妈路上已听得宝钗说了个大概,也明白迎春不是故意。虽然心里心疼宝钗,但也明白这事也怨不得迎春。再者说了,事已至此,责罚又有何用?忙起身扶起迎春:“傻孩子,这事也怪你不得,你也别往心里去了。快快起来,地上凉,仔细冰着。”迎春也不再坚持,只道:“妹妹只管精心养着,有什么姨妈只唯我是问就是了!无论多大的代价,我决不会让妹妹脸上落了疤去。”
湘云笑道:“没看出来你倒是个江湖女侠了。宝姐姐福大命大,自然没事的。”黛玉也细细地将事情又讲了一遍给薛姨妈听,又说了宝钗受伤所用的俱是上好的伤药,薛姨妈也慢慢放下心来。众人也不好打扰得太久,劝慰了一会,便一起起身告辞了。薛姨妈也不强留。便着李氏送了大家出来。湘云、黛玉俱笑道:“姨妈不必如此多礼,嫂子如今身子金贵,如何能够劳动?我们往日里常来的,哪里还用得着如此客气,姨妈这样可就外道了。”
李氏笑道:“我哪里有你们说得那么金贵了呢。再说已经快六个月了,也很该走动走动了呢,妹妹们如此,可是太客气了。”说着坚持送众人到了二门外。迎春、黛玉等人谢过李氏,再三的请其回去,李氏这才作罢,又到底指了跟着自己的一个丫环并一个婆子送到大门口方才放心转身去了。
这边薛姨妈已经安排着宝钗回房休息了,又狠狠地将跟着的丫环、婆子们收拾了一通。每人革去一个月的月钱,方才作罢。出了这么大的事,没被责打,已经是天在的幸运,众人自然不敢有什么异议。
不过傍晚时分,黑衣人就把一摞子资料放在了拓拨念地桌子上。薛家原本也不是什么隐密家族,查起来自然不算难。不过拓拨念一看,却是乐了。你道怎地?却原来拓拨念一看自己心心念念地女子是皇商,不由心道:“真是瞌睡就等来个枕头。”拓拨念这几年培养自己的势力,最缺的自然就是银子了。而皇商自然就是银子的代名词了。至少在拓拨念心里是这么划上等号的。那么何不一举两得呢?正妃的位子已经有了人了,侧妃的位子还是可以给的。何况,皇商的女儿,也还不配一个正妃的位子。侧妃刚刚好。从资料上看,那宝钗倒好象是个经商的好手,薛家大半的产业倒是握在她手上。家中不过一个寡母和一个不成气的哥哥,想必是好拿捏的。原来依傍着贾府,一年前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从贾府搬了出来,似是交恶。再说贾府现在也是日暮西山,不足为虑。想到此处,拓拨念不由得笑了,仿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向自己涌来。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心念一定,也顾不得早晚,对着外边喊道:“让管家速来见我!”外面的小厮自然不也怠慢,忙飞奔着去传管家。管家已经准备着歇息了,听得太子来传,忙整肃衣裳,与前来传话的小厮一起往太子书房去了。太子将宝钗的事与管家简单说了一番,便道:“这个女子,务必尽快给我娶进门来!”那管家原以为深夜主子急传,只怕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谁知却只是主子临时看上了个女子。管家瞬间放下心来,这天下有几个女子不愿嫁进这太子府里啊?这事儿容易。管家还真没太把这个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