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再暗示自己,他是病人,他是病人…如此在心里反复念叨了许多遍,才克制住了想要推开他的想法。
前途一片迷茫啊,千琉璃叹了一声,有个可能会坐上九五宝座的儿子,还有个长的极好看的夫君,她又是正妃,如果撇开那些负面因素来说,她应该是很幸福的。
可她那个儿子还未成长起来就有了许多不可小觑的敌人,随时都有可能会死翘翘。
而她这个极好看的夫君自身难保。
她熟知古代历史,不用濮阳逸多说,她就能自动脑补出很多种如今大临的情形,日月更替,斗转星移,每代皇帝的老去象征着下一代继承人的新生,腥风血雨,金戈铁马,血流成河,都是必不可少的。
而她恰好附身在了一具处于漩涡最中间的人身上,现在大临的时期很敏感,稍不注意,动乱就会发生。
濮阳逸提到了两年,太后也说给她两年的时间,可想而知,这两年内,虽然不平静但也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想那么多做什么?她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赶紧物色她下一任的夫君人选,先勾搭住,然后等她脱离了宁王府恢复成自由身的时候,再慢慢挑选出一个十佳好丈夫,也为瓜娃子找一个出类拔萃的好爹爹。
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千琉璃嘴角勾起一抹美滋滋的笑意,思绪沉浸在幻想中,并没有发现倚在她肩头的濮阳逸缓缓的睁开眼,幽幽的眸光对上她唇角的浅笑,顿时眼神一黯。
她是一只鸟,一只向往天空,渴望自由的鸟,她不属于任何人,最起码,不属于…他。
宁王府不是永远囚禁她的鸟笼,他也不想剪断她的羽翼,只做一个靠他庇护的笼中鸟,她那样的人,该翱翔在九天之上,她不是凤凰,也做不到凤凰,更接受不了万物的朝拜,她只是她,热情如火却又冷淡如冰,矛盾又可爱,她不适合京城,京城也留不住她。
如此也好,此生他还能喜欢上一个女子,即使得不到,但他曾经距离她的笑颜这般的近,他也没什么觉得遗憾的。
“王爷王妃,皇宫到了。”充当车夫的宁琪倏地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千琉璃和濮阳逸睁开眼,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某种异样的神色。
“有劳王妃了。”濮阳逸轻笑道。
“不客气。”千琉璃认命的抱着他下了马车,把他放在宁琪早被准备好的轮椅上。
千琉璃环顾了宫门口一圈,四周停放了三三两两的马车,从车前悬挂的木牌她勉强辨认出是京中的达官贵人所属。
每月一次的家宴,自然是皇亲国戚才有资格参加,但古代宗室子嗣甚多,枝繁叶茂,一代一代的发展下去,能和皇室挂上钩的府邸也不少。
“走吧,你再发呆可就要错过了。”濮阳逸轻笑。
千琉璃点点头,宁琪立即推着濮阳逸往宫门走去。
因为濮阳灏的生病,他们耽搁了一些时间,因此宫门口早就没人了,千琉璃想着他们估计是最晚到的了,“王爷,我们是不是已经迟到了?”
“唔,差不多。”濮阳逸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迟到半刻而已,不碍事。”
濮阳逸不方便坐软轿,千琉璃自然也只能拖着两条腿跟在他旁边走路,好在皇宫富丽堂皇,美轮美奂,一边走一边欣赏倒也不无聊。
穿过九曲回廊,路遇无数宫娥太监,到处都摆放着可供照明的九转琉璃宫灯,千琉璃饶有兴致的观看着假山流水,亭台水榭,天子居住的地方果然不凡,跟紫禁城的规模和规格都不相上下。
“王爷,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千琉璃伸长了脖子看着不远处正在浇花的几个太监。
“问。”濮阳逸言简意赅。
“太监都是怎么解决生理问题的?”千琉璃不想引起公愤,声音降低的问道。
“…”
“没听懂?”千琉璃见他没回答,又问道,“就是上茅厕,说的更通俗点,就是怎么尿尿。”
“…”
宁琪面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她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从她嘴里蹦出来,他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说不定以后还能造福人类呢。
“你自己去问问吧。”濮阳逸沉默了片刻,才掩唇轻咳一声,拿的仍然是她的帕子,在烛火的映照下,绢帕上的血迹一目了然,他抬眸看向前方,突然提高声音道,“兰公公。”
千琉璃一惊,循着他的视线朝前方看去。
“奴才参加宁王爷宁王妃。”被濮阳逸指名道姓的那名太监立即走上前来,打了打衣袖,行了一个礼。
“兰公公来的正好,本王的王妃有一事请教公公。”濮阳逸点点头,温和如碧湖的脸孔不见半点其他的情绪。
“宁王妃请问。”兰公公立刻躬身对着千琉璃又施了一礼。
她怎么问?直接了当的问人家怎么撒尿?千琉璃咬了咬牙,恨恨的瞪了一眼濮阳逸,假好心的伪君子,真小人!她之前是瞎了眼才会帮他换衣服,还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