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季良这才支支吾吾把事情复述一遍,原来那天她喝的烂醉如泥,只好由他来开车载她。途中下起暴雨,加上十字路口突然横岔出一辆卡车,为了躲避卡车,他猛地打方向盘,车子撞在一棵树上。
或许在一系列的过程中撞了人,只是当时他也神志不清,根本没去想太多。直到看了新闻,才知道出事。
由于路人拍到的是言巍的车子,而言巍恰好在参加省里的会议,所以所有的箭头都指向了他的家人,首当其冲就是他那个嚣张跋扈的女儿,大家都自然而然的把她当做肇事者。
她并不怕大家误会她,她只担心隋季良该怎么办,他才考上江大的法学系,如果就这样进监狱,前途尽毁。
那个时候,她是相信他的说辞的,安慰他不要多想,她会让爸爸想办法——据说受害者是一名孕妇,已经被送到医院。她单纯的想,只要让爸爸多给受害者家属一些物质赔偿,对方或许就不再追究。
没想到,那名孕妇在医院坚持了两天,最终还是离开了,受害者家属不肯接受私下的物质补偿,一定要法庭见,扬言让她牢底坐穿。
与此同时,社会舆论更加高涨,她已经成为论坛、微博中议论的焦点人物,许多人借此机会批判富二代、官二代的家庭溺爱、教育缺失、人格缺陷等问题。
这个时候,只要她肯告诉警察事情所有的真相,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可是要她供认自己最爱的男朋友,她做不到。
她就那么一直沉默着,什么都不说,直到最后终于不得不坦白从宽,她承认了所有的罪证——那个时候,她尚未年满18周岁,按照法律规定,是可以从轻或减轻处罚的——如果真的由隋季良承担这些,一定会判的更重,他的前程完了。
她做这些的时候,根本没想太多,她只是出于本能的想保护心爱的人——如果她能多想一想父亲,多想一想自己的未来,或许就不会这么感情用事。
年少轻狂,冲动,往往才会犯下不可逆转和改正的错误……
从饭桌上出来,已近凌晨,夜色深沉,浓稠如墨。
坐进车子里,汤成熹并没有立刻开车,而是目光沉沉的盯着言雪樱。
他看得出,她还是在意那个男人的,不然不会一晚上坐立不安、备受煎熬的模样。
该死,她在意谁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就是觉得那么不舒服!
她被他盯视的有些心虚,“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今天晚上,你好像一直都很紧张不安。”
“没有啊。”
“是不是知道前男友和别的女人结婚,心里不舒坦?”汤成熹冷漠的俊庞上寒气逼人,语气飘忽,又充满了讽刺。
言雪樱倒抽一口冷气,“你……你知道?!”
“看来,你还没有忘了他?”他咄咄逼人的口气不容置疑。
言雪樱脸色更白,他当初把她查了个底朝天,知道隋季良的存在并不奇怪,可是,他在这里咄咄相逼是干什么?
清澈的眸光盯着他,问道:“我有没有忘记他,对你来说重要吗?”
在这样的注视下,汤成熹突然就别开脸,清冷的说:“我说过,你的身体,你的心里,都只能有我一个男人。”
言雪樱嘲弄的勾了勾唇角,“你自己无法忠诚于一个女人,却要求别的女人忠诚于你一人,不觉得很滑稽吗?”
“你想说什么?”汤成熹显然有些不悦了,皱着眉头看她。
“我想说,你很快就要和秦小姐结婚了,为什么不能专一的对她一个人,这样绑着我在你身边,有意思吗?”言雪樱缓缓的如是说道。
汤成熹眉头一紧,眼神一黯,冷笑:“言雪樱,你怎么突然觉得自己有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嗯?”
言雪樱脸一白,没了声音。
“是不是看到隋季良,你又添了胆子?”
“你不要借题发挥,我知道了,你明知他今晚回来,还故意带我来这个饭局,你就是想看我失态,我可以告诉你,我不爱他了,不喜欢他了,他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汤成熹听到她这么明确的表达,心中不知为何一喜,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可是,她接下来的话又重新给他重重一击——
“但是,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我不喜欢他,更不喜欢你,我不明白你做这种试探是何用意,不过像个妒夫一样很不好看,请你以后不要这样白费功夫了。”
汤成熹脸黑了,更不喜欢他?妒夫?这个女人牙尖嘴利的功夫还真是提高不少!
他咬牙,蹦出两个字:“下车!”
言雪樱一愣……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言雪樱看着他阴沉的表情,开门下车。
看着车子扬长而去,她有些无语,又有些无奈,把女人从车上扔下来这样没风度的事,也只有他干得出来。
汤成熹驾车行驶着,却有些心不在焉。
这么晚了,公交车都没有了,那个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