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从李姝清与梁生的爱情中回过神来的明月,正想与恒正说句什么,忽然听到索南王这句话,全身的神经立刻又绷紧了。讀蕶蕶尐說網
恒正也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可索南王说远不止如此,他也好奇地问怎么回事。难道说,李妃被先皇发现不是李姝清本人,所以才将颖旎处死,算是对她的惩罚么?
想到这个悲惨的结局,恒正也不由得汗毛直竖,心虚起来。他当年也曾见过李妃几次,那是个清丽脱俗的女子。倘若父亲真的那么做,确实太过残忍。
他怕被明月看出自己的想法,也怕事实如此,忙端起茶杯来喝水。同时咳嗽一声,想要提醒索南王不要再说下去,如有隐情,私下再与他说。
可索南王今日多饮了几杯,提到这些陈年往事,不吐不快。他心里郁结着的重重往事如浪涛翻涌,不断地拍打着他的心胸。
“其实,我与兰心,曾有情意……”
索南王艰难地说出这句话,眼神十分痛苦,脸上的表情像在哭。明月分明看到,他的眼里已经满是泪光,就差没有掉下泪珠了。
若真是他的女儿,明月定会对这个父亲心生恨意,觉得他对自己的母亲不忠。
可此时,她对这个怪老头却只有深刻的同情,因为她能理解那种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滋味,是一种多么残酷的煎熬。
她伸手去拉住索南王的手说:“父王,你不要太伤心了。事情已经过去,我们还能为她做些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只管说。”
恒正也真诚地说:“是啊,你有什么事只管说,本王定会尽力相帮。别的不敢说,在这宫里,本王还是能做点主的。”
索南王感激地说:“多谢九王爷!想当年我与兰心结识,当时就对她心生恋慕。此女容颜娇美,性情温柔大方,又善解人意,真是个难得的佳偶。”
明月问道:“那,你为何不娶她呢?”
索南王叹道:“那时,我虽未为王,却已有了妻室。按照南疆的规矩,就算是王室中人也只能有一妻二妾。兰心虽是侍女,却不愿给我做外室。她心气高洁,看重的是名分。”
明月恍然大悟,面露惋惜之色。
恒正插嘴道:“名誉乃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不论男女。明月,若你未嫁,让你做我的外室,我只是偶尔去看你,你也不愿意吧?”
明月顿时涨红了脸,生气地说:“胡说什么!我岂是那种与人偷偷摸摸的人?哼,你们这些男人就是这样,只想着自己快活,却不管女人的感受!”
恒正被她一说,顿感尴尬。若不是心里有她,他一个尊贵的王爷,皇上的亲弟弟,何至于到现在还没有娶亲!
他看着明月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的恨意又慢慢滋生,像藤蔓一般爬满全身,惹得他又痒又痛。
倘若明月没有死过那一次,且能够再勇敢一点,他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要在一起说说话,还要借由索南王来掩饰!
索南王见女儿反应激烈,心里还有许多话想说,却咽了下去。
他看看恒正,觉得这种事情可能只有男人才理解男人。当着女儿的面讲起这些陈年往事,似乎有点不大合适。
可是,他刚想开口把明月打发走,她就追问道:“父王,那后来呢?”
“后来,我许诺说,虽然不能给她名分,却可以一辈子对她好。”索南王悠悠地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
恒正皱了皱眉,喝下一大口茶水。
若他与明月也是这样,只把她养在宫外,对她好却不娶她,岂不是耽误了她的一生?
与其那样,倒不如她现在做着恒昊的妃子,既能享受荣华富贵,又可得夫君宠爱,阅尽夫妻之乐。她这样的状况,与当年的李妃也差不多。
回想曾经,李妃并没有明月如今受宠。而她的结局,也着实令人感慨。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一辈子过得好,像李妃这样孤单离世,她当初也一定没有想到。
明月听着父亲的话,心里百感交集。她能想象得出,兰心未进宫时,心里定然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
身为女子,谁不想找到个如意郎君?谁不想有安稳而快乐的生活?兰心在将军府,即使主人对她再好,也终究只是个奴婢,伺候人的丫鬟。
可她一旦进宫,便成了主子。以她代替李姝清的身份来说,好歹也是大将军家的小姐。进宫之后,就算永世不能为妃,不被皇上宠爱,时日久远,也可升格。
到时候,她便不必为养老发愁,还有人伺候,何乐而不为?
最坏的情况,兰心入宫后从未被皇上关注过。但若有其他达官贵人看上,只要皇上允许,也可以嫁过去。那样的话,纵然为妾,也总比做个奴婢要好。
而如果答应索南王做他的外室,一无名分,二则孤苦一生。虽然索南王肯定也会对她好,但总觉得自己像是被偷来的东西,见不得光,只能藏匿。
相较而言,自然是入宫要好许多。
再说,兰心这么做,将军府对她肯定也是感激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