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军把秦川叫进办公室,“秦川,这几天你考察一下,看看有什么人适合到百亩乡任职。”秦川建议道:“我倒是有个人,不知道您满不满意?”“谁?”何大军没想到秦川这么快就有了人选,便问了一句。秦川道:“宋副主任的爱人吕强,他在城管局当科长。”吕强是秦川多年的朋友,当初秦川进秘书科的时候,他还帮了把力,因此秦川先就想到了此人。办公室副主任宋翠萍的爱人?何大军脑海里突然回忆起宋翠萍那天的样子,沉吟了一会,“好!那就他吧!”何大军当然不可能知道宋翠萍与郑茂然有暧昧,他用吕强纯粹是误打误撞,没想到这个吕强,居然成了他最有利的一枚棋子。要过年了,大年二十九是最后一天上班。何大军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他正准备收拾一下,准备连夜回省去。没想到出门的时候,温雅站在那里,看到何大军出来,她犹犹豫豫,言欲又止的模样。何大军便问了句,“有事吗?”温雅看着他,表情颇为复杂。何大军就猜到要过年了,她一个女孩子家孤苦零仃的,这个年上哪里过?令何大军很奇怪的是,温县长出事以来,一直没有看到他老婆。温雅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当然这房子跟何大军一样,都是租的。温雅走过来,有些难为情地看着何大军道:“你能帮我个忙吗?”“说吧!”没想到温雅提了一个令他为难的问题,“我想去看看我爸,要过年了,给他送点东西过去。可看守所那边我没熟人,根本就见不到他。”这个问题还真有点难度,温县长关在市看守所,市区那里自己也没什么熟人。答应她吧,该去找谁托关系呢?不答应她吧,好象又有点于心不忍。跟温雅认识也有些时间了,通过这段时间的交往,两人又是邻居,她还是刘晓轩的朋友,何大军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好吧!那你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谢谢你!”温雅突然眉开眼笑,飞快地朝房间里跑去,很快就拖出一个包来。“你等一下!”何大军进了自己的房间,拿了那台笔记本,就匆匆出了门。柳海就在楼下等着,看到何大军身后还有个温雅,主动地打开车门。帮温雅将包放在尾箱之后,柳海就回过头问了句,“哥,去哪?”“先去市看守所吧!”柳海点点头,动了车子。市看守所里,何大军和温雅等在门口,被看守所的人拒绝了。何大军就打了个电话给封书记,封书记听说何大军要去看望温县长,他就知道何大军准备介入那桩案子了。封书记也没说什么,只是回了句,“你先等着,我给那边打个电话。”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看守所里就出来一个人。“谁是何大军?”对方是个穿着制服的中年人,脸上长满了星光灿烂的麻子,人称麻五,麻队长。何大军递了支烟过去,“我就是。可以进去了吗?”麻五打量了两人一眼,应该是认出了温雅,“你又来了!”然后他就大大咧咧地对两人说了句,“跟我走吧!不过时间不能太久,十五分钟。”麻五也不接何大军的脸,表情冷漠地说道。两人随着麻五进了大门,然后拐了几个弯,又经过三道铁门,每道铁门处都有乾警看守。麻五将两人带到一间房子里,冷冰冰地说了句,“你们在这里等着!”砰——铁门一响,麻五就出去了。听到这声音,温雅浑身就哆嗦了一下,何大军打量着这间不大的屋子,对面是一条走廊,中间有一道铁栅栏。大约五六分钟过后,穿着刑服的汪县长被两名乾警从走廊里带出来,隔着铁栅栏,温雅的泪水立时就出来了,“爸——”看到满着乱,穿着黄马甲一样刑服的汪县长,面容憔悴,厚厚的眼镜架在鼻梁上。五十来岁的汪县长,在看守所里不到三个月时间,完全就象变了个人似的。汪县长是这里面唯一没有剃光头的犯人,可能因为他以前是县长的缘故,看守所里对他特别对待。“雅儿!”再次看到女儿,温县长的心象被什么狠狠地刺了一下,浑身有种说不出的痛。“爸!你一切还好吧?”温雅流着泪水,隔着铁栅栏紧紧拉住汪县长的手。汪县长使劲点点头,“我没事,你放心吧!雅儿,听爸的话,早点离开这里,去国外吧!这个地方不适合你的。”汪县长看了何大军一眼,在心里琢磨着此人的来历。按理说,现在这个时候女儿是进不来的,那这个年轻人又是谁呢?在他打量着何大军的时候,何大军也在打量着他。这就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汪县长真的受贿了吗?在没有证据的时候,何大军也不敢妄言。温雅的泪水哗哗地流着,哭得令何大军都有些感动了。温雅拉着老爸的手,“爸,是女儿无能,不能把你救出来。爸,你要保重,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温县长拍拍女儿的手,“别傻了,你一个女孩子,斗不过他们的。听爸的话,回英国去吧!”“爸的刑期也不长,十几年就出来了。”温县长还故意挤出了一丝笑容,对女儿道:“雅儿,你也不跟爸介绍一下,那位先生是谁?”自从见到女儿,温县长就一直在关注何大军。他想知道对方的身份,更担心女儿会不会被人骗了。温雅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在国外的时间比较长,万一错信了人,被别人利用就麻烦了。自己因为还能在看守所里过得去,那是因为手里还有一份重要的证据。只要这份证据没有露面,自己的处境暂时是安全的。温雅听到父亲提起,这才记起身后的何大军,她抹着泪水道:“爸,这位就是新来的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