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止地疗伤已是急得焦头烂额且元气亏损不小,这会儿又听瞿墨如此冷言相向,一下就不免来了气:
“师傅,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八仙过海还各显神通呢,做什么事不都应该看清自己的能耐再量力而行么?更何况现在还是这么紧急容不得半分差池的情况——”
“怎么回事?”正值我怒上心来与瞿墨分辩着,无弦不知何时也悄无声息地出现了我的左侧。
“我——”
“殿下,处在如今这般混乱的战局中,你是尚且还觉得清闲自在?”我正欲开口,瞿墨却抢先和无弦搭上了话,隐含冷箭的语气就算是站在一旁的我听着也觉得刺耳——
即便他平时说话素来就不怎么好听,此时此刻却也显得尤为过分……明明昨日还好端端的啊,现下这莫名其妙的又是被谁惹到了?
然而听到瞿墨这满怀恶意的言辞,无弦果然还是没听明白……
他眉毛也没动一下,当即正儿八经地应道:“并非如此,那些怪物很是难打。”
“……”
“……”
无弦继而反过来问瞿墨:“上神看来并无大碍,为何此番滞留在此不上前继续杀敌?”
瞿墨随手抹去脸上一片泥渍,淡然回答:“无须殿下催促,我眼下正欲让我的徒弟与我一同上阵。”说着,他抓着我的手指更加用上了几分力气。
无弦闻言皱眉,“她目前修为并不适合——”
“我是她师傅,这家伙有多大能耐我比殿下清楚。”无弦话未说完,瞿墨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说话间,我竟蓦地感到一阵暖流从自己手臂被他抓住的地方往心脏方向势不可挡地涌了过去……
“这——”面对这突然起来的状况,我不由惊慌。
“行与不行,丢入阵中便知!”
“慢!”
耳畔瞿墨和无弦话音未落,背后平白就猛地受一推掌,尚不及作任何反应我便被一股气给凌空托起,径直往恶灵堆中送去——
“……啊!”
正值这性命攸关的危急时刻,前夜那毫无缘由的燥热骚动感突然又席卷而来,原本清晰的视线忽而漫上一层薄雾……就在这最不好的时机,推着我的那股气蓦地自背后消散了,我感到身子一重,双脚下一刻便稳稳地落到了地面。
“吼——”
刚一落地,一只恶灵满身戾气地就不由分说地朝我扑了过来,惶急间我捏诀正待施法,头一痛,胸口传来的心跳声竟雷鸣般响在了耳边,紧接着视线中那个丑陋的怪物也随之猛地扩大又缩小,口中唾沫一瞬间像被蒸发殆尽,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焦渴狂躁感几乎要将我闭上绝路!
“吼——”
待我重新睁开好似干得要烧起来的双眼时,那个本来还手舞足蹈对我凶相毕露的恶灵一接触到我的视线,迅疾生风的动作居然登时滞了一刻,显示出些许畏缩之态。
而没由来地见它这般,我竟从心底涌起一阵无法言喻的欢愉之感,下意识地便脱口而出:
“呵、去死吧。”
说着我挥动手臂,一时之间力量果真源源不断地冲了上来,仿佛深眠于身体各处的灵力突然之间全都苏醒了一般,只迎头一击,神火焚处那穷凶极恶的邪灵便眨眼间化为了一堆粉末,周围其他恶灵见了,皆不由往后退避寸许——
“桓玉!”
神思混沌中,一道熟悉的声音含着焦急倏忽落于身后。
我循声当即转过头,然而模糊的视线才刚与眼前人相接,他就仿若狠吃了一惊。
“你……你的眼睛……桓玉,你到底是怎么了?”
……这一刻于无边的浑噩之中,他的声音好似一股泠泠清泉淌入我的耳朵,不疾不徐间悠悠涤净了我灵台的蒙尘,浇熄了心底仿佛是在以我的神智心魄为柴薪的熊熊恶火;而浑身上下紧随着弥漫而来的一阵疲惫酸楚感,竟让我一时腿软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
好累啊……就好像昨天一整晚我都没有歇息过片刻一样……
今日我身体这接二连三的异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