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微翘,似是自嘲的讽刺了自己一下。但她的语调没有起伏,仿佛正在说的是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但左野磔看到她的睫毛在微颤,他面色微恸,逆着光的眼眸有些幽远:“她是……沈晴?”
沈晴……
上官琦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仍然有些难过,她们原本是最要好的朋友,现在,形如陌路,她嫁给哥哥之后,她们没有再见过。
他们定居在法兰克福,远隔重洋,为的是尽可能的遗忘那些事情。
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即便都放开了,也会毕生难以消弥。唯有不见,才是最好的。
他救了一个女子,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她知道,就算她哥真的原谅了他,心里仍旧会不舒服。
这种事情,一辈子都不会舒服。
沈晴还是没有恢复记忆,她失去的那些记忆,很可能再也回不来。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上官浩心里插进的那枚巨大的刺,拔出了,还有个缺口留在那里。
“不是沈晴。”她低低的开口,有些艰难。
她都快要不记得沈晴长什么样子了,以前她有想过,其实像沈晴这样的女子,更适合左野磔。
“是谁?”
“是谁都不再重要。”上官琦不愿意再说下去,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堆叠着,哪一件不是导致他们今天走到如此境地的成因之一?
“我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她调转身,从包里拿出他的手机递给他。
他没接,只抬着眸,抬眸看着她瘦削的脸孔。
“有什么需要,打给我,你的电话本里有我的号码。”上官琦把手机搁到他旁边的桌子上,转过身来,抬步出去。
“你爱程致远吗?”
上官琦停住脚步,双眸定落在不远的远处:“我爱佩儿,我现在希望能够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左野磔没说话。
上官琦半垂着眸抬步离开。
人生的诸多纠结,皆因得不到放不下。得到了放下了,就轻松了。
她,她也从未曾放下,未曾放下过这个男人,这段感情。
她从病房里出来,没有回头看左野磔一眼,瞥一天,终于畅所欲言的感觉,并没有想像中那般好,重述过往,就像重新到过去走了一遍。
她极静的往电梯口那边走去,高跟鞋钉在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声响,一下一下似要敲击人心。
左野磔的眼眸,长久的定落在紧闭的门板之上,心头汹涌而至的紧窒,不可抑制。
良久之后,他侧侧眸,拿起自己的手机,去翻查一些信息,他想,总有些信息,会给他答案。
……
第二天,上官琦果然没有来。
左野磔叫来了境生,又再跟上野稚请求出去,上野稚并不赞同他多次外出,如果他的身体状况允许,他就不必住院。
“你到底要出去做什么?”他蹙着俊眉问道。
“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放心,我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是什么事情,我让人代你处理。”
“其他人没法办。”左野磔眉头紧蹙。
“我们也没法处理吗?”上野稚不相信。
左野磔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我必须亲自去办,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你想起什么了?”上野稚意外了一下,他当然知道他会恢复记忆,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身体复元时,脑中的於血也吸收得差不多了。
“一些事,我得去证实一下,放心吧,有境生在,我不会有事的。”
他不肯说,上野稚也不强逼他:“非去不可吗?”
“非去不可。”
上野稚想了想,监于他的良好表现,也就点头同意了:“要尽快回来,避免过多走动。”
“嗯。”
“境生,看好他。”上野稚转而交代匆匆赶来的境生。
“我知道了,稚少,你放心吧。”境生也不知道左野磔要去哪里,他接到左野磔电话时,正准备赶往公司,左野磔让他直接来这边,说公司的事情已交代泷泽处理了,他莫名其妙的开车过来,一来就听说他要出去。
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会有想要去的地方?他很困惑,难道天才连失忆后的状态都跟常人不一样?
上野稚真的不想再出现什么差错,他拉过一张左野磔几乎不用的轮椅,指了指:“坐上它,我不管你的自我感觉有多良好,你现在再是出现半点差错,很可能得多躺床半年,我不是开玩笑的。”
他的语气略带严肃,左野磔大约是最不配合的病人,一般骨伤科的伤员,都是很严格执行医生交代的事项,他却不是,很难搞。
左野磔看了一眼他极不喜欢的轮椅,皱皱眉,最后还是选择坐了上去,由境生推着离开病房。
病房的马蹄莲还绽放着,上野稚临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他还记得,磔刚开始追小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