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终于可以捕捉一些小猎物了。
高峰第一次捕捉到的是一只野兔,那只野兔被他投出的树枝一下洞穿了脖子。
高峰轻易的撕裂野兔的皮毛,将野兔肉在小溪里清洗干净。
在跟随母猩猩时,高峰也曾像山林的野兽那般,茹毛饮血,但自从拥有了人类的意识以后,高峰感觉自己已经不能接受那种原始的方式。
高峰把那只野兔串在一根树枝上,在火上烤得滋滋的冒油。虽然没有任何佐料,但仍是比鸟蛋美味多了。
接下来的两天,高峰不是捕捉野兔,就是捕捉野鸡,他的身体也随着大量进食肉食而加速恢复着。
第五天的早上,高峰一觉醒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感觉无比的舒畅。
查看一下伤口,虽不说完好如初,但已经完全无碍,任高峰奔跑纵跃,都不会再有不适的感觉。
高峰兴奋的伸长脖子,摇晃着脑袋,像一头发威的雄狮,朝着山林大吼一声。
“人类,我来啦。”
高峰脸色猛然一凛,轻声说道。
高峰一直在等这一天。
身体恢复的那一天,也就是他下山寻仇的那一天。
……
山下,刘家沟。
夜色已经降临,村民完成一天的劳作,都已回家休息。
零落的矮小房屋,狭小的窗口透出点点暗淡的灯火,掩映在微风吹拂微微摇曳的密林中。
窄小的山间小径上,突然出现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
身影并不高大,走起路来左脚还有些跛。
只见那个身影从山上而来,慢慢的靠近刘家沟。
周围空无一人,并没有人发现这个怪异的身影。
身影走进村子,径直走向最后面的那个院落。
院落的栅栏木门依旧残破的倒在一边,并没有修复。
院子里本来旺盛的青菜,此时一片狼藉。
狭小的窗户,也并没有透出往日昏暗的灯光。
那个跛脚的身影在院落门口踟躇了一下,抬脚轻轻的迈进了院子。
走到矮小的石屋门前,那个人影抬起右手,思忖良久,还是轻轻的敲了下去。
呯呯呯……
敲击木门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很突兀的响起。
窗口的灯光亮了起来,随之,里面传来一个妇人疲惫的寻问。
“谁啊?”
那个身影依旧站在门前,并没有回答。
屋里开始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吱嘎,木门被打开。
一个苍老的妇人和一个疲惫的汉子出现在那个身影的面前。
当两人看到门前身影的真正身份时,那妇人一脸惊诧,而那汉子,更是被吓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满眼惊恐的望着门前的那个人。
“高峰?孩子,你怎么回来啦?”
是妇人发出的疑问。
那人影并没有回答,依旧静静的望着妇人。
几日不见,妇人显然苍老了很多,本就被生活折磨的沧桑的脸上,更是平添几道深深的皱纹,本已花白的头发,也再添几丝银发。
“孩子,你受苦了。”
妇人说着,伸出手,爱怜的抚摸着那身影的头。
“孩子,娘本来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还能见你一面。我们在这里已经呆不下去了,老村长一家子经常来闹,我们已经准备搬走了。你今天不来,恐怕以后再也见不着了。”
妇人一阵唉声叹气。
那身影任妇人抚摸着他的头,依旧没有任何的言语。
突然,那身影猛然一矮,重重的跪了下去,身体伏在那妇人身前,额头轻轻的敲击着地面。
“孩子,你这是干什么?”
妇人一阵惊慌,赶忙双手去拉。
那身影兀自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再次看了那妇人一眼,径直转身走开。
“孩子,你到哪里去?”
那妇人向那身影伸着手,像是要抓住他不舍得他离开的样子。
那身影停下了脚步,并没有转身,站立片刻,再次大步走开。
“孩子,以后不要再杀人了,要好好的活着。”
妇人见那身影固执的走开,遂高声殷切的喊道,泪水也不禁从挂满皱纹的眼角流下。
高峰走出院落,重重的抹了一下泪水,抬头仰望着清澈的夜空,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然后抬起脚步,迅速消失在那条走了五年的熟悉的羊肠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