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身子摇晃了下,他一把抓住阿庆的胳膊,疾声问道:“被谁抓走了?”
阿庆被谢向荣捏得生疼,但他不敢挣扎,赶忙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番:“……在应天的生意谈得很顺利,老爷很高兴。但他惦记府里的人,便催促咱们赶紧收拾东西回来……路上也很顺畅,一直到了通州,老爷有些乏了,便想在通州歇息两日,顺便去拜访几位故交,不想,住进通州的第一晚,客栈便冲进来十几个彪形大汉,嘴里叫嚷着抓奸细。将客栈搜了个底朝天,而后便把包括老爷在内的好几个外地客商都抓了起来……”
谢向荣皱着眉头:“抓人的是通州府的差役?好,我这就给通州知府写信。”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通州知府林旸是成宗二十一年的进士,座师乃内阁大学士唐季良,而唐季良是王承的好友。
如此算下来,谢向荣与林旸也算是师兄弟了。
再者,两人同在官场为官,林旸如果懂得为官之道,便不会为难谢向荣。
阿庆忙摇头,“不是通州府的差役。”
谢向荣想了想,又道:“是了。既是抓奸细,向来应该是卫所的兵丁。难不成那些人是通州卫的人?”
通州卫?
谢向荣咬着下唇。努力想着自家在兵部的人脉。
但还不等他想到合适的人选,阿庆已经开口:“也、也不是通州卫的兵丁。”
谢向荣皱眉。“不是差役,不是兵丁,难不成父亲是被锦衣卫的人抓走了?”
阿庆却用力点头:“老爷出事后,小的便赶忙去打探了,有人说,那些人似乎就是锦衣卫的差爷!”
“应该是楚幽动的手脚,”谢向晚听完兄长的转述,沉吟片刻,道:“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盛阳背地里下的黑手。”
“盛阳?这件事怎么还牵扯到他了?”
谢向荣一怔,似是想到什么的问,“妙善,你的意思是说,盛阳和楚幽有什么密切的关系?甚至,前些日子楚幽来提亲,也是盛阳的授意?”
若是这么想,有些事就好解释了。楚幽跟谢家无恩无仇,没有任何关联,忽然来提亲,着实让人费解。
盛阳就不同了,谢向荣虽然不知道妹妹拿住了盛家的什么把柄,但能让盛阳出面保举曹家四爷去市舶司,谢向荣猜测,妹妹手中的把柄一定非常要紧。
盛家忌惮的同时,也因此恨上了谢家和洪家。
当时,谢嘉树父子三个还一直担心,唯恐盛阳狗急跳墙,会对谢向晚不利。那段时间,他们都小心翼翼的防着。
事情过去几个月了,盛家并没有任何动静,就是袁氏那边也消停了许多。
谢嘉树想再试探一二,故意收回了西苑的一些产业,袁氏也只是在他面前哭了几场,并没有生出什么事端。
而盛家更是半点回应都没有。
……盛家真的屈服了?!
谢嘉树有些不确定的想着,谢向荣谢向晚却没有这么乐观,暗中对盛家依然非常戒备。
如今一听谢向晚的话,谢向荣第一个反应就是盛阳要借机针对他们家。
谢向晚点点头,“上次大哥大嫂告诉我那件事后,我便命人去寻访了一下。还真查出些东西。原来,当年楚幽的生母有个陪嫁丫鬟给平西侯做了通房,那丫鬟非常忠心,牢记先夫人的嘱托,一直暗中照顾楚幽……楚幽被赶出平西侯府的时候,也是那人偷偷给楚幽送了银钱,才不令他流落街头……而那通房丫鬟为平西侯生了两个女儿,后来平西侯落罪,她和她的两个女儿也被打入大牢,随后被拉到大街上发卖。”
听到这里,谢向荣已经猜到了什么:“你是说盛阳救了那母女三人?”
“是呀,不得不说,盛侍郎还是颇会投资的,”
谢向晚话语里不禁带着几分嘲讽,道:“那时盛阳并不在京城。可他听闻楚家落罪后,谁都没救,单单救了对楚幽有恩的那个通房丫鬟和两个庶妹……”
谢向荣皱眉。脸上愈发不好,确定了盛阳与楚幽有瓜葛后。他心中很是担心:“妙善,盛阳恨咱们谢家入骨,此次得了机会,定不会轻易放过。我、我担心父亲那儿——”肯定要受苦呀。
谢向晚眼中闪过一抹寒意,道:“大哥放心,楚幽是锦衣卫千户,能指使通州的锦衣卫去抓人。但锦衣卫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就算他在锦衣卫有些体面,朝廷也不止一个锦衣卫。咱们谢家。朝中也是有些关系的。”
不知不觉间,她的话语里已经染上了几分杀气。
谢向荣稍稍松了口气,是呀,他怎么忘了他们谢家的底牌呢。
不过,谢向荣还是有些不明白:“可楚幽为何还要遣官媒来家里提亲?”
这就有些多此一举了吧,既然楚幽手上有人,完全可以像现在一样用武力逼迫谢家呀。为何还要——
谢向晚冷冷一笑:“自然是打着人财两得好主意。”
她自幼早慧,家人也已经习惯跟她商量事情,所以哪怕事关谢向晚的终身大事,谢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