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来,李寻天竟是连个落脚避雨的地方都找不到。刘芳芳年幼体弱,自是受不了这等风吹雨淋,不久便生病了,但李寻天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带着她继续往前走,任由她身上的病情一点一点加重。
如今总算是到了一个有人的地方,李寻天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抱着刘芳芳便是四处寻找大夫。
街道旁,一家医馆的伙计刚刚把门打开,便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疯子迎面跑了过来,一霎时,那伙计还以为是碰上闹事的了,吓得立时紧又把门关了上来。李寻天在外面好声请求了半天,那伙计才是半信半疑地将门又打开了来。
“大夫,她……怎么样了?”医馆内,李寻天看见大夫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心中不禁七上八下。
那大夫并未说话,只是将刘芳芳一只手放了下来,又去搭另一只手,紧接着,又翻看了看她的左右眼皮,还观察了一下她的耳廓。
李寻天静静地等在一旁,看着大夫做完这一切,心中焦急却又是不敢问。
一会儿,大夫似是检查完了,这才对着李寻天缓缓道:“风寒本是小事,可这孩子年幼体弱,本身抵抗力就差,再加上多日风吹雨淋,病情加重,如今恐怕……”说到此,大夫欲言又止。
“恐怕什么?”从无求医经验的李寻天急切问道。只见大夫微微叹了口气,道:“我等医术平凡,恐怕是救不了她,你还是另寻高明吧……”
“什么?”闻言,李寻天只觉听到一声晴天霹雳,他连忙拦住大夫,央求道:“大夫您再看看吧,求您一定要救救她啊!”
“我已经尽力了……”那大夫摇头叹息道,“要不你去别处看看,或许别的大夫会有办法……”
李寻天还想再求,却是被那医馆的伙计用蛮力给推了出来,紧接着,医馆的门便是“啪”的一声紧紧关上了。
“大夫,开门啊,救人啊!”李寻天在外面声嘶力竭地喊道,然而那大夫却是不理,自顾自地道了两声“晦气”,便是嘱咐那医馆的伙计千万不要再开门。
李寻天敲了半天,那门依旧是不开,他也只好另寻他处。然而一连寻了几家医馆,结果都是一样,那些大夫都说刘芳芳已经无药可治,劝他早点准备后事,就算是李寻天跪下来求情,他们也依然不愿意施手救人。
其实,作为一个大夫,最不愿意救的便是一个将死之人。若是侥幸救活了,别人只会将你的功劳归咎于幸运;但若没有救活,人家便会说你把一个活人给“救”死了,这种莫大的罪名无疑是可以让你永世不得翻身的,除非你改行不做大夫。
这世道便是如此。但凡医者,都是明哲保身的,一旦有事临身,为了不砸招牌,便宁愿见死不救。
正当李寻天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油头滑面、滚圆肥肠的男子出现在他身旁道:“兄弟,我知道距这青岩镇五里外有一家医馆,听说那大夫医术高明,镇上很多人都去那里看病……”
若是换作平时,李寻天定然不会听信这种人的话,但此刻他却是没得选择。他向那人问好了路,便是就近向路旁租来一辆马车。不想那车夫见他急着救人,却是趁火打劫向他敲诈了二十个金币,李寻天心中虽然愤怒,但眼下刘芳芳昏迷不醒,急需诊治,他也只有忍痛被宰了。
李寻天刚上马车,那油头滑面、滚圆肥肠的男子便是对那马车夫打了一个二八分帐的暗号。当然,李寻天不会看到这一切。
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在一块宽敞的平地上停了下来,李寻天这才发现,这里确实有一家医馆,而且人还不少,排了老长的队。
李寻天刚下马车,便见一个药童模样的人趾高气扬地走过来道:“是要看病吗?”
那药童说话毫不客气,李寻天心中虽有不忿,却还是点了点头,遂见那药童伸手出来道:“看病先挂号,挂号费五十个金币!”
“五十个金币?”李寻天真怀疑自己听错了。早就听说过有些有名的大夫看病要收挂号费,但五十个金币的挂号费未免也太贵了。当初他在猎犬佣兵团当佣兵时,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十个金币不到,如此算来,他辛苦工作半年的工资才刚好够一次看病的挂号费。
“穷人,病不起啊!”李寻天心中暗暗叹道。
“快点啊,后面还有人等着呢!”那药童见李寻天半天不拿钱,顿时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李寻天这才回过神来。听药童所言,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果真见有四五个人已经在排队等着挂号。见此情状,他心中不禁微微一惊,暗生疑惑:“这里挂号费这么贵,诊金定然也便宜不到哪去,如此高昂的费用,普通人根本支付不起,为何还有这么多人来这里看病?难道这位大夫真有这么神?”
想到这,李寻天暗暗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五十个金币,递给了药童。
那药童点了点金币的个数,见没有少,顿时手一挥,道:“到那边去候着吧!”
那话声依然是毫不客气。
李寻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那边排了一条蜿蜒冗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