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二李在西院小客厅里请陈毅、惠浴宇一行吃饭。陈毅说，总指挥，副总指挥，我们挺进纵队有何不到之处，你们多多管教，他们年轻，不大懂事，毛毛糙糙的地方是有的，以后碰到什么问题，还请总指挥副总指挥一定要认我说话。李明扬点头，李长江说，要不是认你说话，恐怕老早干起来了。我们下面，那几个纵队司令，都是江湖上来的，光棍的脾气，更是不大听话的，要不是我们总座这样的资格和能力，我是压不住他们。陈毅笑道，我本来是读书人，眼里只有文人，看到有江湖光棍脾气的人，就像看到老虎一样；自从进入军队，才知道我对这种人反而是格外的喜欢，他们有他们的好处、长处嘛。如今战争年代，就是要干干脆脆敢作敢为的人才能打仗。你那几个纵队司令，我接触虽不多，但眼睛看着心里是感到喜欢的，早把他们当作我的弟兄了。李长江哈哈大笑，说，你这就对我的脾气了，真是缘份啊！
正在此时，副官一头进来报告说，总座，韩德勤那里的陆参谋长来了，还带着一个卫队，大副官把他领到那边厢屋里去了。
李长江“霍”地站起，李明扬把李长江拉坐下来，说，你别动，你陪陈司令、惠主任吃饭，我去。
李明扬跟着副官走了。李长江说，你们慢慢吃，前面看不到这里。说着就叫把菜都端上来。
陈毅说，冤家路窄啊，这顿饭是吃不好了，我们先回避吧。
李长江说，不急不急，没有关系，总座去了，会拦住他，不会到这里来。
陈毅说，韩德勤亲自来了才好呢，我正要跟他好好谈一谈，在井岗山的时候，我们就打过交道，也是老相识了，不过那时他是奉命剿我们的，现在不同了，抗战时期，又成了友军的关系，如有机会，是需要好好交换一些看法。
李长江连说，是的是的，道理上是这样的。
陈毅说，不过，我们也讲实事求是，目前情况，他还不能跟我好好谈，他跟我们，是老一套，时候未到，动枪动炮，时候一到，上门求饶。这时候我们就不拿你们在当中为难了，我们马上离开。十分感谢你们的招待哟！
陈毅说笑着站起来，李长江说，也好，你们就先到旅馆去休息，明天再谈。
陈毅惠浴宇一行就从凌家花园后院角门而出。他们遥遥望得见正屋客厅里坐着十几个卫兵，而东厢屋里灯光下李明扬正同一个人对面交谈。李长江送陈毅一行到巷子里，问陈毅是否要派卫兵护送？陈毅说，不要，我们自己走反而好。
东厢屋里，陆参谋长对李明扬说，半塔集那边，打得很吃紧。本来，我们八个团对他们一个团，机会太好了，八对一，应当是手到擒来。虽然他们固守待援，但如果没有援军，他们也守不住。现在，他们的援军到了，罗炳辉第五支队和陶勇的苏皖支队从津浦路西过来，叶飞的挺进纵队又赶到，形成了对我们的反包围，目前仍在激战之中。韩主席电令我火速到泰州来一趟，我是乘着快艇赶来的，真是心急如火，快艇在河里差一点开翻了！韩主席希望你们能趁此时，立即袭击挺进纵队后方机关和大桥一带的根据地，要立即！以迫使叶飞回援，减轻半塔集那边的压力。
李明扬说，我们已经布置了各纵队，因为接到情况说江南新四军要渡江北上打泰州，泰兴、扬州的鬼子也都有行动迹象，所以这边就耽搁了一下，想把形势再看清一些，现在既然韩公那里如此吃紧，我们别的就不管了，立即布署，明天上午召开军事会议，下午就可以对大桥那边发起进攻。
陆参谋长说，明天下午才进攻？这样恐怕来不及了。
李明扬说，各个纵队是分散驻守的，我们的西边和南面直接面对着鬼子，防线很长，东面是何克谦张少华他们，这两个人让我们的弟兄不是很放得心的，所以情况很复杂，这么晚了，我们不能叫他们赶来开会，但我们马上发出通知就是了，保证明天一早开会布署。
陆参谋长叹气说，确实，你们有你们的情况，也只好这样了。
李明扬就叫副官向各纵队下达明天一早到泰州来开紧急军事会议的通知。
李长江进来，说，那边饭菜弄好了，请参谋长先吃饭吧。
李明扬站起，说，请参谋长去用饭。陆参谋长站起来，说，肚子是饿了。二李陪着走出屋子，到西院去。参谋长的卫队呼啦一下都走出了客厅，跟了上来。
席间，陆参谋长说，还有一件事，我在兴化接到一个情报，说下午有新四军重要人物到泰州来了。李明扬说，这个情况我们还不知道。陆参谋长说，其中一个是惠浴宇，一个看上去比惠浴宇还重要。李明扬说，不知道。李长江说，是什么人给你们的情报？怎么不给我们也说一声？这泰州城里是复杂，鬼子的飞机都有眼睛，专炸我的军营！陆参谋长说，你们不知道就算了，现在为主的是要考虑明天的事情。李明扬说，参谋长请放心，已经让副官去下达通知了，明天上午一定开会，下午一定进攻，你就不要走，保证明天晚上吃庆功酒。
六十二
第二天上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