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靠缴了泰兴、靖江两县十几个乡公所的枪支,有了初步的武装。打了几回鬼子之后,有了威信,队伍就逐渐扩大了。
哈,都是斩白蛇而起义。李明扬说。
张公任继续介绍说,陈玉生的势力大了以后,引起了韩德勤的注意。韩德勤叫南通专员葛覃和南通常备团团长、保安司令袁世宝二人,用“慰劳抗日”的名义接近陈玉生,把陈玉生的几百人骗到南通去“集训、点编”。陈玉生到底年轻,加上他的队伍弹药、给养也是个问题,正想找个依靠,政府要收编他,能使他有合法名义,他当然愿意。没想到葛覃设计缴了他们的械,陈玉生仅带数人两手空空逃出南通,要不然性命不保。这个当,上得不轻!但陈玉生不泄气,不到一个月,又收缴了区公所、乡公所的长短枪支三百多条,竟然还收编了一个保安分队、一个区常备队,还有江阴黄山炮台的几十个官兵,队伍一下子达到五百人枪。
他奶奶的,是能干!李长江骂道。
张公任说,他就拉了队伍投奔我。我当然不是葛覃那种人,我以诚相待,给了他合法的番号,供应他的粮饷弹药。不过这小子上一回当,学一回乖,跟我提出条件,要让他保持独立建制,他的人枪不受调度,我不得派人到他的部队当军官。这些,我都答应了他。不计较这些,日久见人心嘛。去年夏天,他趁靖江鬼子兵力空虚,攻克季家市,收复靖江城,立了大功。他那支部队在他****下是能打仗的。鬼子不肯失掉靖江,就从江南抽调兵力进行反扑,我叫陈玉生撤到黄桥去休整。没想到,后来我倒差点被韩德勤算计到。那一天,韩德勤专门派特别代表到黄桥,我是陪同的。韩德勤的特使说,陈玉生部队克复靖江,震动苏北,于抗日有功,应予犒赏。态度十分真诚。于是我同意他在黄桥十三家菜馆宴请全体有功将士。陈玉生跟我嘀咕,说怕上当。我说,怕什么,这跟你到南通去点编不同,难道怕他在饭菜里放毒药吗?这还不至于吧?我也是省党部的委员嘛。陈玉生坚持把饭菜送到营地吃,不进饭馆,也不要酒。特使说服不了陈玉生,就照办了,还夸奖陈玉生警惕性强。哪晓得陈玉生的担心真是对的,他们才吃好,何克谦保安四旅的第七团第八团以及泰兴常备团就包围上来了。这是预先有布置要消灭陈玉生的!好在陈玉生事先有所预防,他的部队是在备战状态下用饭的,马上就丢下饭碗拿起武器突围,没有受什么损失,反而缴了保安四旅五十多条枪。
何克谦是偷鸡不着还蚀了把米,哈!李长江说。
张公任说,他蚀了一把米,我可差点真被弄住,那就蚀大了,我庆功酒吃得乐陶陶的,听到枪声才晓得不好,往外跑,卫兵带上我连过三条河,脱出险境,要不然怎么样还真难说。回到泰兴,就得了一场大病,到今天总还觉得没有全好。后来我打电话给韩德勤,责问此事,他给我打官腔,说陈玉生此人政治面目不清,他的部队里有共产党活动迹象。另外,陈玉生两次白手起家,都是在抗日借口下抢夺政府枪支,属于犯法行为,不能姑息养奸。我说陈玉生抗日有功,他说必须在政府领导下抗日,我说我也是省党部委员,我的“通如指挥部”也是代表政府的,你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就要消灭我组建的部队?他反而说我袭击了保安四旅。我气得把电话搁了,不再跟他噜苏。后来他就下达命令,撤掉我的省党部委员一职,取消我的“通如指挥部”,连我也成为野鸡了!
他们一齐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