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两人穿过均是脚步匆匆的人群,沿着医院的主干道,来到了医院主楼之后5号楼住院部。
从楼梯上到三楼,谢贤跟在胡旋身后走进这间三人病房时,靠窗的一张病床上,浑身伤痕累累,脸上戴着呼吸机的中年男子,仍然还处于昏睡之中。
而看着胡旋不知不觉已经湿润了的眼眶,谢贤不用猜也知道,这位定然就是她的父亲了。
将两袋水果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谢贤打量了一下病床周边,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怎么?胡旋同学,你妈妈没有过来吗?”
闻言胡旋咬紧了牙关,语气有些冷的吐出了一句“我没有妈妈”,随即又咬上了嘴唇,一副不愿多说的表情。
“我很抱歉”,谢贤又是一愣,当先道了个歉,随即很是直白的开口说道:“胡旋同学,你父亲现在的情况很是严峻,以你的年纪和阅历来说,我不觉得你能将他照顾好,你有什么亲人朋友之类的可以联系一下吗?我认为你现在很需要他们的帮助。”
胡旋又是轻轻的摇摇头,否定的同时仍然没有细说的意思,她坐在病床前握住父亲的手,抬起头来一脸坚定的说道:“我会陪着我爸爸,无论如何,都会让他好起来的。”
谢贤有些头疼的皱起了眉毛,这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他已经用精神力悄悄查看过了胡旋父亲的身体,用反馈回来的数据分析之后,谢贤得出的结论是,这一身伤势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两名以上的成年男子,持械对其殴打所造成的。
好在伤势虽重,这位坚强的父亲还是挺了过来,如今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虽然仍是非常虚弱,但没有意外的话,随着时间的治愈,终究是会好起来的。
而谢贤之所以这么建议,之所以心生担忧,则是出于另外的考量。
把人打进了医院,从来不是一件事非的终点,恰恰相反,通常,这只是一个开始……
倔强的胡旋不愿主动开口,但作为她的老师,谢贤却不能不闻不问,依循着一向的原则,他直截了当的向胡旋说道:“胡旋同学,你现在还没有休学,而我仍然是你的老师,必须要对你负责,现在,请你诚实回答我的问题,你父亲的伤势,是什么人造成的?”
小吃一惊的胡旋回过头来,对上了谢贤毫不躲闪的认真目光,独自承受了接近一周的巨大压力,一直绷紧了的神经终于坚持不住了。
眼圈一红,胡旋“哇”的就哭出了声来,脑袋埋进了臂弯里,整个上半身趴在了病床上泣不成声。
见状,谢贤感同身受的鼻子有些酸,上前一步,伸出手臂轻轻拍着胡旋的后背。
好生哭上了一会,发泄过了的胡旋拽着谢贤的胳膊,开始说起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来。
胡旋的父亲胡前广,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手艺人,靠着雕刻工艺品养家糊口。
在胡旋考上大学之后,胡前广心系女儿,便也带着自己的吃饭家伙,跟来了魔都,在安西大学附近的花鸟市场安定了下来,每日摆个小摊,凭借着祖上数代传下来的竹雕手艺,收入倒也过得去,和同行们比起来,都已经算甚是丰厚了。
然而,在龙蛇混杂的魔都里,能挣到钱的老实人,多半却总是不能平平安安的一路挣下去。
一开始,带着破财免灾的想法,那些不请自来的牛鬼蛇神,胡前广竭尽所能,就像抛肉骨头入狼口一般,能打发也就打发了。
但他也不想想,贪狼贪狼,狼性之人,胃口又哪有满足的时候?
胡前广为了女儿,能忍的,都忍了,但就在上周,这群披着人皮的恶狼,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胡旋下个学期的学费上。
胡前广节衣缩食,辛辛苦苦存了大半年才凑齐的学费,这明年开学就剩下三个多月的功夫了,要是这钱没了,女儿可还怎么上学?
宁死不从的胡前广,被两名彪形大汉按在地上殴打了足足有十几分钟,若不是一位好心的扫地阿姨冒险报了警,这会儿,估计早都连命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