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跟三。”
“跟三”是扑克牌专用于赌博的一种方法,简单易懂,比斗的方式极多,同花、顺子、同花顺、对子、单张都可以比。最先每人发三张暗牌,然后下赌注,可以看牌,也可以不看,只不过看了牌的双倍下注,也不讲什么庄家、闲家,以及技巧,单纯比运气和心理素质,因为有时候大牌也会被小牌吓跑。
李铁也玩过这种打法,不过那都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和亲戚朋友消磨时间打着玩,金额小得很。
“打多大的?”李铁更关心的是赌注大小,因为这关系着能收缴的赌资的多少。
“不太清楚,线人也没去过现场,几个人喝茶聊天时听说的,不过好像打挺大的,这些家伙都是包里有两个的,喝了酒没事儿干就喜欢玩这个。”王忠搓了搓手,显然有些兴奋。
听王忠说了这么多,李铁一点头,“搞!”
对于案子,李铁一向谨慎小心,一般都要自已掌握第一手资料,很少道听途说,见风就是雨,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他决定到时先去踩踩点。
等天色完全黑下来后,带上王忠和另外几个民警,李铁就开始他到马王堆派出所的第一次夜间行动。
今晚上天气还算不错,没有月亮,正方便晚上出动,入夜的马王堆街上已经没啥人了,只有间或几声犬吠,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但现在是夏天,蚊子多的很,咬了大伙儿好些包,王忠带着李铁一行人沿着河堤走了挺长一段时间,才放慢了脚步。
王忠指着不远处的一点光亮说道:“就是那儿,有点灯光的地方就是红星茶馆。”
“你们几个人在这等一下,我先靠上去看看。”李铁点点头,示意其他人在这里等候,他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
李铁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借着门缝漏出的灯光仔细观察着里面,屋子里空空的,九个人围着一张长方桌,或站或坐,每人面前或厚或薄放着一叠钞票,其中一个应该是这茶馆的老板,因为他不时走到门边瞅一瞅听一听外边有没有情况,看来警惕性还蛮高。另外几个人都正在兴头上,虽然是压着嗓门讲话,却时不时就不自觉地扬起了声音,在老板提醒下,又赶忙压低声音。
“五十,老子暗五十!泉别(潭洲方言,用在名字后的缀词,属于粗痞话一类),你敢不敢跟着老子一起暗?”
“怕你姓丘?暗就暗,跟!”
“下、下、下,老子今天要杀得你们脱衣剐裤,以后碰见老子就跌路(潭洲方言,拐弯的意思)。”一个壮硕的光头大汉面前的桌子压看挺厚一叠钞票,看样子现在他是大赢家,只见他得意洋洋的将脚踩在一张竹子编成的矮椅上,那椅子被他踩得摇摇晃晃,吱呀吱呀响个不停,一副马上就要散架的模样。
“脑膜炎,你莫太猖狂,前面赢的是纸,后面赢的才是钱!”一个瘦子满脸不服地说着。
这个壮硕的家伙鼓起一双牛眼,瞪着那瘦子:“竹芉别,跟你讲莫喊我‘脑膜炎’了,小心我发宝,我认得你,老子拳头不认得你!”
那个瘦子刚要开口,另外几个人七嘴八舌地插口劝架,“莫七喱八喱,玩牌、玩牌!”
“少讲几句空话,快发牌,老子还要翻本。”
……
那瘦子也自知要动手的话,是打不过那个外号叫“脑膜炎”的光头壮汉的,嘴里不清不楚嘟囔了两句,就顺势下台了。
见这瘦子服了软,光头大汉也没得势不饶人,他冲着另外一个矮个子叫道:“毛别,今天你是冒戏(潭洲方言,没指望的意思)了,‘孔夫子搬家-你只有输’,你还不信,你看喽!三个十!”说着话,他一把把桌子中央一摊钱收到自己面前。
而另外几个赌徒则满面沮丧地哀声叹气着。
看到那个壮硕大汉,李铁眼睛一亮,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退了回来。
看到退回来的李铁,王忠轻声问道:“李所,架场吧?(潭洲方言,动手的意思)”
其他几个民警也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李铁,虽然是夜上,又没有月亮,但他们脸上跃跃欲试的神情也溢于言表。看样子,对于这种抓赌的案子,大家的积极性都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