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节该出手时就出手
眼前的一切,让郑子浩仿佛在看着一张张的旧照片,他在努力寻找着后世记忆中那些高楼大厦的前身。眼前的黄兴路,长长的一条街道两旁,老旧低矮的民国或文革期间前后所建的门面房屋是一间挨着一间,从街头一直排到街尾,房檐相接着,放眼望去几近一色都是灰瓦白壁平房,偶见有似那潭洲著名的传统饮食名店“火宫殿”般的红墙、琉璃飞檐的房屋,在周围的平房的映衬下,更显的古朴沧桑,当然也有不少特别古旧的临街而建的木式结构的房屋小楼,而比较新的几栋建筑上挂着的招牌全写着国营某某商店大楼的字样,一色的水泥框架,或有两三层的,或有四五层的,较为代表的是潭洲市交电大楼、劳保大楼、小百货批发站、老人用品商店等,在现在的潭州市这都算是鹤立鸡群的高层建筑了。而浓荫下的老街、夕阳里的老店、老产品、老字号却绝对是当时潭洲古城街道两旁的真实写照。每到华灯初上的晚间时分,在树影婆娑遮蔽下的街道变得灯火辉煌,虽然不像后世那样的不夜城,但也霓虹闪烁,于是在吆喝喧闹声的包围下,晚上出来散步购物的人群组成了熙熙攘攘的人流在其中流动游走。在黄兴路和先锋厅繁华街道边上的那些个高大魁伟的又名悬铃木的法国梧桐,它们沿大街两旁比邻排开成行,一颗接着一颗,恍如卫兵站岗守卫般见证着都市的繁华。这些悬铃木枝繁叶茂,树枝竟都伸展至马路中央,浓荫遮盖了整条长长繁华的街道。潭洲的夏季炎热而持久,素有江南火炉之称,骄阳下、马路旁,热气腾腾,如同蒸笼一般,置身于其间受着这蒸烤的滋味,实在让人难以忍耐,但如是行走在黃兴路、先锋厅这几处,则能感受到浓荫遮日下的几许丝丝凉意,那种舒爽的感觉是无以名状的,所以人们自觉不自觉地走到了这里,甚至偶遇突如其来的小雨,你什么的都不带,毋须撑伞也不会湿衣。可说是将绿化行道树的功效发挥至极至了,让多少行走在其下的潭洲或外来旅客不受夏天酷暑烈日的暴晒蒸烤和雨淋,它的功用完全如同一条广东南国街市的骑楼,过去多少年了却还一直默默无闻的庇佑着南来北往的过往行人。虽然没有后世此处街区的暄华时尚,但反让郑子浩感受到千年古城的历史韵涵。
郑子浩在这里看风景般的漫步,但正如卞之琳的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写的一般,许多人特别是一些少女她们也正在看着这个穿着虽然古怪甚至可说是寒酸的俊朗英挺的少年。郑子浩对于这些满含着好奇的目光是视而未见,他兜兜转转中又走到了黄兴路的入口处,这里的电影院门前有一棵以巨大闻名的樟树,在郑子浩看来,它即使没有千年恐怕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吧?那巨大粗壮的树身两三壮汉手拉手合围也不能抱拢,树根卧于地面,树冠四季常青,如扇似蒲的枝丫肆意伸展,茂密繁盛,树叶层层叠叠,绿意盎然,如一把巨大的伞般将浓荫铺盖在电影院前面的这一大块空场地上。有人说它像忠实的卫兵,昼夜守护着黄兴路入口,也有人说它是地标树,无论走在城区什么地方,只要抬头都能望得见它那高大的树冠,可确保人不会迷失方向,亦有人称它为黄兴街口“风水树”,能够压镇歪风邪气,不容秽物进来,确保街区干净祥和。他刚准备走进一家服装店,却看见在电影院门口不远处围着一堆人,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叫喊声,他快步走了过去,挤进去一看,眼前看到的场面让他大为气愤。
只见地上倒着一个小木柜,周围七零八落的碎玻璃片中散布着十来包香烟和一本英语书,三四个青年男子骂骂冽冽着,其中一个男子的裤腿被倒在地上的一个女孩子揪着,他挣了几下没挣开,已经把腿提了起来,看架势准备要用力踢开那个女孩子了,那躺在地上的女孩瘦小的身体弯成了弓状,两只手紧紧抓住这男子的裤管,嘴里说着:“给钱。”,讲话时这女孩抬起头来看着这几个男子,郑子浩这下看清了她的面容,虽然凌乱的头发遮盖了她的前额,蜡黄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干涩的嘴唇上隐隐可见蜿蜒的血丝,但这些都不能掩盖女孩的美丽,她挺秀的鼻子,清澈的黑眸,弯弯的柳眉,瘦瘦的瓜子脸流露出一丝不屈,可是漂亮的脸庞上却见不到十来岁少女应该有的活力和灵趣,看样子生活的压力让她过早成熟了。
郑子浩悄然一叹,这世上总有太多弱者被欺凌,能帮一个就帮一个吧!他上前几步对那几个男子大声说道:“你们几个大男人干什么欺负一个女孩子?”
那几个男子本只是地痞****,听到有人斥责他们,心里有点虚,但扭头一看,这插手的少年虽然个子高大,但一看就知道是个乡下少年,一齐哄笑起来,其中一个操着湘南口语骂了起来:“******,谁他妈裤档开了缝,露出你这个臭虫来多管闲事!”
听得这个地痞骂娘,郑子浩本挂着一丝微笑的脸气的微微发青,这时正好有个长头发的地痞抬手指着郑浩子说:“好你个小崽子,想英雄救美?爷爷抽死你……”
说着他作势欲抽,但不等他抬手抽人,郑子浩左手闪电般出手一抄,握住他伸出的手指用力向下一掰,伴随着这地痞刺破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