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点燃了猴子熊熊燃烧的自我陶醉欲。
“那当然了。我告诉你,不是我吹。内门不论,府里外门的情况已经被我摸了个底儿掉,本侯爷别的不敢说,打探消息绝对一流,除了猴……额……侯爷的称号,本人还有一个荣耀的称号——包打听。”
“而且啊,本侯爷身手矫健,蹿屋上树那是手到擒来。这点儿事情,小菜,小菜而已,哈哈。”
“哎,不对,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你小子’,我年纪比你大吧。”白云侯后知后觉。
白来仔细的看着白云侯,并不说话。
“干嘛,我脸皮儿能印钱?”白云侯被白来看毛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儿。
白来认真的说道:“不是。只不过我听了你的自我描述,再看你的面相,我很怀疑你是不是猴子成精儿,祸害世间。嗯,肯定没错,猴子不是你的外号,而是你的本质。”
“去死!”白云侯说着就要掐白来的脖子。
白来并不躲闪,只是指了指熟睡的洛洛,便看见白云侯蔫儿了。
“哼,这次便宜你。”
两人又是一阵低声的笑骂,互相打趣,混着药汁的肉汤也慢慢散出了香味儿。
白云侯的包打听能力还真不是吹的,白来提起外门的情况,猴子竟然解答入流。白来也是第一次知晓白府外门、内门的区分,原来杂役也有品级,外家和门客有什么差别,外门人事,做工内容等等许多事情。
白云侯今天真的很开心,他一个人在这个破屋中生活了很多日子了,终于有人作伴了,精力难免消耗多了些。
“兄弟,咱俩真是难兄难弟。你没有父母,我也没有父母,以后咱俩就是亲兄弟了。”白云侯趴在床上,已经开始迷糊了。
“谁告诉你我没有父母了?”白来不禁疑惑。
“你说的梦话……”
“哦,是吗?原来的我没有,现在我有父母,对我很好。”
“擦,孤独的人总是我啊。”
“小小年纪,哪里知道孤独的味道……”白来也是有感而发。
白云侯迷迷糊糊中,言语含糊,“谁说我不知道……我从小没了爹妈,后来……族里养大……”
白来听着含糊不清的话语,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白云侯自小便是孤儿,吃着族里的百家饭,穿着族里的百家衣长大。后来,族里将他送到白家,也算是谋份生计。进了白府,没有关系,没有银钱,便来到了柴屋。
也许是穷苦孩子懂事早,白云侯才会显得成熟许多,看不出是个六岁大的孩子。他没什么本事,也许是天赋,也许是生活所迫,小小年纪便学会了打探消息,趋利避害。幸亏如此,毫无一技之长的他才在外门的夹缝中勉强混口饭吃。
身世的不幸没有让白云侯趋炎附势,成为势利小人,相反由于许多人的帮助,他反而有一副热心肠和乐天的精神。
白来看着已然入睡的白云侯,微微叹口气,为他盖上被子。
那件狼皮袄,却被白云侯死死的抓在怀里,白来也没有强拽,任由他抱着睡了。
“小猴子,认识了你,我才明白,悲外有悲,惨外有惨。”白来坐在床边,眼神迷茫,对着白云侯说,“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老天太不公平,感叹命运的悲惨。不过,现在来看,真的不算什么,至少我的那个世界更加人道,福利体系更加健全,参加工作之前,日子要比你好过多了。”
“也许,是我的抱怨有了作用。不知道是奖励,还是老天更大的惩罚,我来到你们的世界。我有了父母,享受了从未有过的父爱母爱,这一点还是比你好太多。但是,我也失去了许多东西,以前的朋友,以前熟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我们那个世界有句话:‘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现在的我深有体会。”
“以后的日子?谁知道呢,不过人总不能自己放弃希望,不是吗?我想你也是这样的人吧。”
“逝去的东西只剩下一种用处,那就是追忆。既然已经逝去了,何不让我们过的更好,让前世今生依然牵挂我们的人得到慰藉。”
“猴子,你说我说的对吗?”
“是啊,说的容易,做起来怎会容易……”
白来说了很多,最后他也记不清说了些什么东西,坐在床边靠着冷冰冰的墙睡着了。
半夜,洛洛饿醒了,幸好寒症没有复发。
白来起来喂洛洛喝下肉汤,见白云侯睡的死沉死沉,禁不住自嘲的笑了笑。那些自己都记不清的话,看起来是说给猴子听的,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白来是个乐天不放弃希望的人。
即便如此,忘掉过去,展开新生,又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