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我和老万在监舍里正忙着抄笔记和填写狱政材料。喜班长却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干警的办公室向中队长汇报情况。
徐飞,我的中队长。自从我来到一中队后还从未和他有过正面的交集,他也从未找我谈过话,我也从不主动地靠近,向他汇报什么思想动态。原因我想就是在他看来我就是项东的人,不方便接触,或许点“怨乌及屋”的味道吧。
“怎么样?监内现在没什么事儿吧。”徐飞坐在椅子上很随意地问。
“还好吧,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很多的犯人对项队抱有很大的看法。”喜班长回答说。
“呵呵呵,什么看法?不就是因为前几天收拾了你们一下吗,这样就有看法了?以前下井的时候哪天不挨收拾,那个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多人有意见呢。现在是环境变好了,人的想法就多了。现在上面提倡人性化管理,现在干警们都不怎么动手了,但有些犯人却以为现在的干警软弱好欺,动不动就顶撞干部这怎么能行?有些个别犯人就是欠收拾!”徐飞笑呵呵地说。
“是的,有些人的确不像样,可大多数的人还是很听话的。不过项东也的确有些过了,倒不是因为他把我的东西。你看那天把高大发给打的都快不行了,我要是不上前拉着还要接着打呢。这些都也说得过去,可项东不应该勒卡犯人的钱。我听说有几个人都给他上态度了。”喜班长一副路见不平的样子。
“哦?!”徐队闻听此言,挺起来靠在椅子后背上的身子“消息确切吗?都有谁呀?”
“唐龙和袁野。好像还有一些人,但是拿不准的。”
“哦,原来是你自己琢磨的。”徐队有些失望的又倚在椅子背上。
喜班长见因为自己很不确定的一句话把徐队刚提起来的兴趣弄没了,情急之下就把和我谈话的内容说了出来:“徐队,真的有这回事儿。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晚上,我和唐龙······真的,唐龙实际上并不是项东的人。这小子带着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还挺有骨气的。”
“唔,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冤枉他了。我还以为唐龙是项东的人呢,所以就没有搭理他,上个月的百分才给了他二分。实际上应该给三分的,项东在做分的时候和我说过要给唐龙四分的,我没同意,反而给了个二分。就是要让项东明白,这个中队是谁在当家。”徐队顿了顿,接着说:“你反应的这个情况很好,我正好拿这件事好好的敲打敲打项东。你现在就去把唐龙给我叫来,具体的事情经过我要详细的进一步了解。监狱里是有规定的,不允许干警收受犯人的财物,项东这么干是要犯错误的。二中队的中队长张队不就是因为这个停职反省了吗。去吧,把唐龙叫来!”
喜班长兴高采烈的回到监舍来喊我,说是徐队有请。在走廊上,喜班长把和徐队聊天的大概内容告诉了我。
“你当初不是说要找监狱管理局的人吗,怎么会把这件事儿告诉徐队了呢?”我很不理解喜班长的做法,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监狱管理局的人,否则做事情怎么这么没有章法。一个中队长能够扳倒内勤干事吗?真他妈的扯淡!可事已至此又该如何呢?我飞快地转动着大脑:喜班长这么做无疑是把我推上了前线。徐队之所以要找我核实情况无非就是想拿此事来进一步打压项东,到最后,倒霉的一定是我!我决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让他们把我当枪使。
面对徐队的盘问,我矢口否定了给项东钱。因为我认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平安无事,才能顺利地度过漫漫刑期。喜班长对我的行为是相当的不满意,于是就破釜沉舟的满世界叫喧着要告发项东收受犯人的财物。由于我没有承认给过项东钱,所以内心很是比较坦然的,就只当坐在台下看戏了。可是有人却沉不住气了。
一日,项东把我叫进了行李房。项东的脸色惨白,神情黯然,失去了往日的精神。我知道这是让喜班长给折腾的,我在心里暗自的窃笑:你也有怕的时候呀!可我又有些想不明白,按理说监狱里的干警收取犯人的财物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尤其是在井下时的黑暗时代。至于因为一个犯人叫喧着要告他就吓得失色?那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忒差了。
一进屋,项东就赶忙的关上了门。他铁着脸问:“我问你,咱俩的事儿你都跟谁说了?”
我知道这是喜班长惹出来的事儿。看项东的样子,我要是如实说了肯定会发飙的。我迎着他的目光肯定的说:“没有啊,我跟谁也没说过呀!这种事情怎么好和人家说。”我的语气中带着纳闷。
项东有些狐疑地看着我,见我说的如此肯定不像是撒谎的样子,脸色放松了,语气也变得轻松了。
“怎么回事儿呀?项队。”我装作关心地问。
“没事的,就是说了我也不会怪你的。这一阵子喜子嚷嚷着要告我。你打算站在哪一边?”我看出了项东的紧张,打心里看不起项东。
“我?我还是原来的我。你们俩之间的事儿我不参合。”我肯定的答复着。项东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长长的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你不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