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钟,我被喜班长从梦中叫醒。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点就是因为这时候所有的犯人都已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可以劲量避开“政府的耳目”。
监狱为了更好的进行所谓的监管,在制度上有着一套系统的耳目使用管理办法。用官面上的话来讲耳目就是监狱改造机关从在押罪犯中建立使用的一种秘密侦查力量。是防范和打击狱内犯罪活动、防范罪犯自伤自残自杀等抗改行为的不可缺少的重要手段。狱内耳目在监管安全工作中的作用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狱内耳目有利于第一时间发现狱情、犯情,掌握第一手情报;(二)狱内耳目能够及时制止犯罪活动、抗改行为,将各类监管事故消灭在萌芽之中;(三)狱内耳目能够及时发现监管漏洞,进一步完善监管安全措施。可以说政府建立耳目管理体制的办法的出发点是好的,用心良苦啊!可这良苦的用心简直就是在自欺欺人,就是在闭门造车!我么都知道美国的一些所谓的大片里经常地表现个人英雄主义,可实际上就是在宣扬着一种“以暴制暴”的理念。以暴制暴的方式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的,治标不治本,压制住了一时压制不住一世。奉行这种理念的社会终究会打乱的。同理,监狱的耳目制度亦是如此。
落实到具体,监狱里在奖励制度上对耳目有着一定的奖惩制度。每个月会给那些当耳目的犯人一到二分的有效奖分。可实际上那些得奖分的所谓的耳目就是中队或者大队干部的关系户。这些人反映上去的问题大都是无关痛痒的。真正的能够反映问题的,尤其是违犯了监规监纪方面内容的是那些想报复或者是故意整人的人,这些人其自身都在经常的违反监规纪律,常常被同犯们称作是有本事的人,一般的犯人都敬而远之。这种人是不屑于挣那个一两分的,甚至于是所谓的反改造分子。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红色耳目”和“灰色耳目”的原形吧!
我穿好衣服和喜班长蹑手蹑脚的来到走廊的尽头贴墙站着,面向着监门口。这样可以观察到每个监舍的动静。走廊上静悄悄的,监门口的岗桌上趴着值夜班的值班人员,大概是已经进入了梦乡,一动不动的。偶尔有一两个起夜的,裹着棉衣跌跌撞撞的冲进卫生间,不大会儿就又迷迷糊糊的踉跄的进屋接着睡大觉。
“怎么样?我早就跟你说过,项东这小子不够揍!对我他一直是气气儿的,因为我平时也没怎么给他笑脸,想从我这捞些好处呢,我怕也都装作闭幕哈,不搭理他。顶多就是给他点吃的,权当是喂狗了。可对你,他应该呀。好赖不济的你也算是他的人呀!”喜班长为我叫着屈。
我知道喜班长之所以在五更半夜的把我叫醒,不会就是为了和我闲扯,为我叫屈的。事情没这么简单。但是我摸不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肯定是和白天的事情有关。我随口敷衍着说:“我从来就不认为我是他的人。我就因为他说的这样的话跟他闹的很不愉快。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咱现在是个劳改犯,在人家手底下过生活呢,能忍就忍吧。”
“我就有些忍不了了,我早就想着要整整他了!怎么样?咱俩联手!”喜班长咬牙切齿的在我耳边说。
我一听,还真的是我想的那事儿,只不过没想到的是他想和我联手。我感觉到这的问题有些复杂了。一个犯人想把监狱的干警扳倒这可不是件容易得事儿。虽然我在信中用英语告诉我姐要把银行的汇款回执单保存好,怕的就是将来项东言而无信,到时候好用这个东西向监狱的领导反映,来个两败俱伤鱼死网破的。至于日常的生活上的一些鸡毛蒜皮的的小事能过就过,我只要是能够挣分减刑就好了。“你在开玩笑!你我都是身穿‘斑马杠’的,凭什么去和人家警察斗?”
“跟你俩我就不掖着藏着了。实话跟你说,我在监狱管理局是有人的。”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电话本返给我看“你看,这个号码就是监狱管理局的号码。这个人是管理局的一个什么处的副处长,具体是什么处的我就记不清了,反正就是审核各个监狱的减刑卷宗的。你也知道,咱们减刑多么的难,一百三十好几的分都减不上刑。可你知道我减刑的时候是多少分吗?才八十一分。这年头光是有钱是不行的,还要有关系。”
我点着头,嘴里“那是那是”的应着腔。
喜班长见我只是点头没有迎合他的意思,只好进一步的追问着:“怎么样?干不干!”见我的神色有些犹豫喜班长又接着说“我能猜到,你手里肯定会保留着给项东汇款的证据。你别告诉我你没有给项东钱,也别说汇款的单子你手里没有。毕竟你在机关工作了这么长的时间,而且还是干财务的,这点事能不明白吗。”
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因为汇给项东钱的事儿我谁都没有告诉过,到底是喜班长太聪明了呢还是监狱里的这种情况早已就是司空见惯了的呢?我没有正面回答,但是话音里无疑的已经告诉喜班长我同意了他的想法。
“以什么名义告他呢?勒索还是受贿?无论是哪一种,我们手里的东西还是太少了,只有在钱数上达到了一定的数额才会达到我们预期的目的。否则就是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