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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炼狱 五、集训队(四)(2 / 3)

宫本强发泄完了心中的怒火,心里十分的痛快。看着面前一脸的苦瓜相的张强,很是烦躁的挥挥手:“去去去,到墙边站着去。”张强低着头站到了墙边。宫本强则哼着小调转身走出了监舍。

王勇睡足了午觉,伸着懒腰进屋了。见我还在给新人登记《入监登记表》,走上来问:“还有多少了?快登完了吧?”

“来了,王班。快乐,还有四五个人就完事儿了。”我站起来和王勇打招呼。

“你先歇会儿吧。我让他们先练习练习《改造之歌》,你到卫生间去抽根烟去吧。”王勇对我说道。

我道了声谢,来到卫生间抽烟。这时的卫生间是最干净的了,大小便池子被擦洗的干干净净的。窗户上的玻璃被寒冷的冬季勾勒出许多幅迷人的山水风景画,有两扇窗户四敞大开的,外面的新鲜空气不断地涌进来,像是涌进来一团雾气。我靠近窗户站住了,伸出手把窗子轻轻地合上,留着一条小缝隙,否则外面的寒风会令你浑身打冷战。掏出一根烟点着,凉爽的空气随着嘴里冒出的烟进入到我的鼻腔,令我的神智清新了很多。我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屋里,在王勇的带领下,新犯人们又唱起了《改造之歌》:五星红旗,迎风飘扬。特殊学校,歌声嘹亮。高唱五星歌,阔步向前方。彻底改造世界观,树立新理想。

透过窗户,我看见蓝蓝的天空中飘荡着几缕白云。白云慢慢地飘出了我的视线,耳畔传来的歌声让我嘴角不屑地撇了撇。“彻底改造世界观,树立新理想”,说得好听!俗话说:“十年树人,百年树木。”我念了十五年的书,可结果呢,还不是照样进了监狱。但凡进监狱的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无论是价值观还是世界观都有已经形成了,如何还该得了。这就好比一棵树,等树长大了才发觉它长弯了,才想着应该用夹板儿夹住,以此期待着它能够变直。可能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么浅显的道理,国家难道不知道吗?不会不知道的,可为什么还要提出所谓的“改造”呢?可能是我的视角低,境界不高的缘故吧,我想不明白。

我扔掉手中的烟蒂,重新点了一根。时间过的真快啊!还有一个来月,又要过年了。也不知家里妈妈和妻女怎么样了?在集训队的这些日子里,我的头脑中一直紧绷着一根弦,那就是不给值班班长他们收拾我的机会,我的一言一行都要是十分谨慎的。我很少会有像现在一样比较空闲的时间来静静地想一些问题,想一些事情,想一些自己想念的人。

“小别月半,触目冰花满。年少轻狂不知事,惹祸上身梦断。身处楼阁无凭,冀图回归无望。同林鸟散情殇,渐行渐远渐惘。”

望着天空飞纵即逝的鸟儿,我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看看身上穿着的斑马杠,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够把它脱下。凡是进监狱的已婚罪犯,他们的婚姻很少有圆满的,绝大多数都是男人前脚进监狱,女人后脚提离婚。一个个活生生地见证着一句老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虽然和妻子的离异是我主动提出的,但还是有些被抛弃的伤感。

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人从门外面探进头来:“唐龙,王班叫你。”

我听了,马上丢掉手中的烟,急忙回到了监舍。王勇见我回来了,没有责备我,可我仍是抱着歉意对他笑了笑。

“唐龙,你接着给他们登记。完事后,才抄几篇政府干部的学习笔记。”

“好的。”我答应着就座,伸手拿了一份《入监登记表》,看了一眼花名册叫到:“路飞扬。”

“到!”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从铺上飞快地跳了下来,快步走到我面前。我知道,这时候无论是叫谁谁都十分乐意的。因为长时间的盘腿码铺,两条腿都码得酸酸痛痛的,巴不得有机会下铺活动活动呢。

我头不抬眼不睁的问:“什么时候出生的?”问话时,早已飞快地再性别一栏写上“男

”子。

“1981年6月,6月几号忘了。”

我抬起头,十分的诧异。自己的生日都能忘?路飞扬见我瞅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

:“我记得我的农历生日,是五月初九。我们那一般是不过阳历生日的,所以记不住。”

我有些不甘心地追问:“那你还记得你的身份证号码吗?”

“我小学没念完,哪里还能记得身份证上的号码?”我听了路飞扬如此回答,没辙了。面对王勇,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他:

“王班,你看这怎么办?总不能瞎写吧。对了,判决书上应该有他的出生日期。要不把他的判决书拿来?”

王勇冲我摆摆手,“判决书!?政府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给你的。这么着,你先空着,回头我和政府干部说。”

我不满地嘀咕着:“咱是替他们工作。资料还不给提供!不就是一份判决吗,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吗?”不满归不满,毕竟还是牢骚,活还是要干的。我只好先空着,接着问。

“什么罪名?”

“盗窃。”

“原判几年?”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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