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洞底,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抬头,看着洞里景象。du00.com这时明七妹和明八妹她们两人的头一起挤在上面洞口,两个女人的头像两只白白的大雪球,在高处的洞口周边滚动着,两只大雪球滚动的速度是有,但那种滚动速度显得有点特别,看见了,好像就能让我去发现洞底什么秘密,好像那种速度会使我在洞底产生一定的自信心似的。
是了,是了,好了,好了,刚听差了我们姐妹俩说话的意思,自己就掉了进去,这样就是了,这样更好了,掉在穴位里,掉在洞里,他不同意也没法子,他不同意也已经掉了进去,他呀,他呀,他原本是不该来这儿的,这儿是什么?这儿是我们明代人用的厕所,他是个傻瓜,他怎会懂这件事呢?在我们明代厕所里藏着不少好东西,好东西?不就是几百年前我们明代人拉出来的屎尿吗?这也算是好东西?不能够吧?怎么不能够?明代人拉出来的屎尿能够在洞里被保存到现在,这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不要说其它事情了,他笨呵,他不识抬举,我们姐妹俩本想抬举他,他却不要,他也不懂,我们姐妹俩明明是说“石湖开冻了”,他却听作是穴位的洞口被我们姐妹俩打开了,那些洞口本来就没被封闭,何来的打开?他明明是在干校好好呆着,却一定要跑到这儿来,一定要掉到洞里去,掉进去了,也就是去了,也就是走了,也就是没有了,没有了就等于是被毁了,就等于是被赶跑了,等于是快要碰到生命的边缘了,快快喊救命吧,我们姐妹俩的儿,快快喊吧,儿,别站在洞底像没事一样,快快喊吧,快快喊吧,要不我们姐妹俩先替你开个头?好,开个头,喊,什么什么人万岁!什么什么思想万岁!祝什么什么人万寿无疆!祝什么什么人身体健康!什么什么统统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在洞底听明七妹、明八妹在上面洞口如此胡言乱语,心里着实感到好笑,明代人到底不行,到底要毁了江山,到底要败给清代人,就是有了能守住江山的活宝袁崇焕,也不能用,也要把人杀掉,到底是明代人不行,大大的不行,大大的大大的不行,我宁可听日本人说话,也不要听明代人说话,不要听这会儿在洞口正低着头对我乱嚷嚷的那两个女人说话。
我突然也来了气势,头抬起来,对着上面洞口两个女人高声喊道,苟富贵,勿相忘……嘿,我怎么会想到要说这句话的?这句话是我从古人那儿翻过来的,我这会儿对上面洞口两个女人翻讲这句话,其中有没有讲错的地方?但我马上又想,错就错了,错了也不要认,再说了,一共只有六个字,就六个字也会出错?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也太不是个东西了,我生气了,我开始不理自己了,不对,这个想法肯定错,不是不理自己,而是应该不理这会儿正在洞口俯身看我闹笑话的那两个明代女人。
我不理那两个女人以后,就把注意力放在穴位洞底了。我还是受了刚才自己思维的影响,先不看洞底具体情况,只把眼睛闭紧,闭紧,越闭越紧,在两片眼皮上用了不少力,到后来,眼睛睁开看东西,嘿,花呵,洞底四周全都是花花糊糊的物体影子,一点都看不清。但我心细,我在这会儿心特别细,我一边等着眼睛恢复正常,一边用手去洞底四壁上摸。我摸,我摸,怪了,当我的手碰到洞底壁上,第一个感觉是,有东西,这个属于正常,紧接着来的感觉就怪了,我通过手指尖,觉得有一个人的说话声音传到了我耳朵里来,那个人说,这是明代某位大臣的屎尿,被你摸到了……嘿,我立即又伸手摸别的地方,又是这样,有东西,那个人的说话声音也传到我耳朵里来,这是明代某位太监的屎尿,被你摸到了。我摸过几处地方后,胆子便大起来,当听到那人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时,就试探着问,说是明代人,但具体是谁呢?冯保。什么?冯保,我知道这人,他是明代有名的大太监,怪怪,这还了得?我又急忙问,那个崇祯皇帝生前拉出来的屎尿在哪儿呢?让我也去摸一摸。这就难了,那人说,崇祯皇帝拉出来的屎尿离这儿很远,他在别处所拉的屎尿都没被保存下来,只有在煤山自杀前拉出的最后一堆屎尿被保存了下来,但东西在煤山。我说,煤山不是在北京吗?这儿难道还连着北京?那人说,不是的,在这儿是不分什么北京不北京的,这儿就是这儿,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我不听那人了,只管自己伸手去洞底湿壁上摸。多么细腻呵,我手伸到一处地方,碰到一堆屎尿,多么细腻呵,到底有几百年历史了,东西在时间作用下,竟然会变得如此光滑水润……颜色红了,火车来了,轮船被翻掉了,天也不像天了,地更是没有了,地没有了,地没有了,地没有了,地没有了,最后连穴位的深洞也没有了,变空了,地方变大了,大得直接飞上了某处很高的地方,那个地方后来经过我目测,是世上最高的一处地方,比天空还要高出去许多。
我不听那人的,也不听那两个女人的,但没用,这时在我耳边一阵阵喊“万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消息,消息,这就是消息。
消息?我不知从哪儿听到有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