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事，自己都能把握住，都能了解清楚，今天算我倒霉，遇见了这几个专家，连自己跳没跳，跳了以后有没有往后面退去，连这一点最最简单的东西都弄不清楚了，倒霉，遇见这几个专家，连最简单的事都要被他们弄得不简单，我为了壮胆，大声说道，我怕什么？我“文革”都经历过了，我同鬼怪都做了好朋友了，我这会儿还怕什么呢？
不是这样，几个专家说，不是你潘先生经历了“文革”，而是你潘先生正在经历“文革”，你还没经历到头呢，你的鬼怪朋友？你过来看，你过来看，看这人跟你的鬼怪朋友有没有关系？
我想起来了，我刚才拚命往前面跳，就是为了要去看那人，刚才众专家都说“是他”，他是谁？他跟我的鬼怪朋友有什么关系？我说，我跳不过去呵，你们教我。
一个专家说，潘先生，你不要跳，你就走吧，像平时在阳间一样，就走过去吧。
什么？这儿不是阳间？我问，神情显得很吃惊。
我要找的那人不等我跳过去，不，是不等我走过去，自己就走了过来，他走到我面前，伸长嘴巴，跟我说，这儿是井下世界，不是潘先生呆着的阳间。
井下世界？我又是一个吃惊，没听懂，我这会儿呆着的地方不是阳间不说，还是井下世界，我一边听他们说，一边头晕得厉害。我刚才是在哪儿？我刚才是在哪儿？我刚才好像不是在这儿的，这一点，我基本上可以肯定，我问我要找的那人，你知道我刚才是在哪儿呆着的？
其他专家都说，潘先生，你先看看他像谁？
谁？
就是他，都指着站在我面前的那人。
我细看，认识是不认识，但也有点面善。
那人笑笑，说，我的另一半现在老是和你潘先生呆在一起，我和他合成了阴间的一点魂魄。
我眯眼细看他，不去想他所说的事。
我不想他说的事……但不想是假的，我又想了，而且突然想明白了，我两脚直跳，大声说，你们既不是专家，也不是太监，而是几个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