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还有一只极其势利眼的哈士奇,苏墨琛叫它刺儿球。为什么说它势利眼呢?因为它总是区别对待我和苏墨琛,至于怎么个区别法,不提也罢!还有,苏墨琛老是义正言辞的对我动手动脚,就像是在学校里那会一样肆无忌惮的揩油。
我被他惹烦了,一脚将他踹出去,他捂着屁股很没有形象的满屋子里蹦,“曹阿瞒,你谋杀亲夫么?”
我翻了个白眼瞪他。
“你还别不信!”苏墨琛打开柜子,掏出一个红色的本本,翻开后凑到我面前“这就是证据!”
那是一张结婚证,最上面是一张合照,照片里是我和苏墨琛的合照,日期显示的是三年前,
所以,我们三年前就结婚了?可我居然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印象。
不过等等,这人名好像不是苏墨琛,是汤姆森……
后面的字我并没有看清楚,因为苏墨琛迅速的合上了那所谓的证据,一下子就把我扑倒了,活像是那只名叫刺儿球的哈士奇看到沙丁鱼罐头时两眼放光的情景。
我也曾试图在家里找找那份结婚证明,可什么也没找到,却是翻出了一件织了一半的毛衣,是我织给苏墨琛的吗?我不记得了,可有种莫名的感觉像是刀子一样快速的划过我的心脏,难受的不得了,迅速的难以捕捉……再后来,那毛衣莫名奇妙的也找不到了。
家里偶尔还会来一男一女,女的叫刘芳,男的叫钱刚!不过刘芳不会叫他钱刚,她总是叫他“朱扒皮”。
噗……朱扒皮?难道是嫌弃他那钱装满缸的名字不够俗,还要再刻意强调下他的性格是视财如命么?
钱刚话不多,可我却是真的同情他,因为不仅刘芳欺负他,苏墨琛没事的时候也会佯装刘芳的口气,往钱刚身上泼脏水,“我们老板可是出了名的猪扒皮!恨不得……恨不得我们吃的是草,挤的是奶!”
分明说的是钱刚,可那三个人每每说到这,看见我无甚表情的模样总会莫名的红了眼,整的我也跟着手足无措。
今天是周末,苏墨琛按例在厨房里忙活,他的手艺很好,水煮肉片和番茄牛腩一直是他的招牌菜。
我抱着电脑看小说,因为我迷上了一个名叫曹家阿瞒的作者。我喜欢他的书,尤其喜欢那本《乱世》字里行间透出来的淡淡忧伤,和那人世中求之不得的无奈。
“阿瞒!去开下门!”门铃响起的时候厨房里的苏墨琛冲着我喊。
“哦!”我应了一声,放下电脑,冲门口跑了过去。
“阿瞒!”门外的人仗着身高的优势,抬手按在了我的脑袋上,一通乱揉。
我一把扯住那放肆胡为的大手,板着脸,“谁让你叫我阿瞒的?没大没小,我是你姐!虽然只九个月,可再怎么算,我也是你王洋的姐姐!”
门外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再反驳,跟我进了门。
我一屁股坐回沙发,倒了杯水,放到了一边,“喝!”
王洋并没有碰杯子,只是身子前倾了一下,看了看我的电脑屏幕,皱了眉,“还是《乱世》么?怎么不换一本?我还写了其他的书,比如最近刚刚出版的那本《桎爱》!”
我撅嘴,“可我只喜欢《乱世》!”
“哪里是喜欢,而是你记不住吧,每天都看,可几个月以前你就停在那一章,现在还是!”王洋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行啊?”我摆出不服咬我的模样,挑衅。
“算了,喜欢就喜欢吧!”王洋无奈,“阿瞒,我来跟你告别,我要走了!”
“去哪?”
“回日本!”王洋说,站了起来。
我不知道他看着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沉默了很长的时间,“其实我一直很自责,三年前,要不是我多嘴告诉苏墨琛你得了心脏病,而法国黑市说不定能搞到心脏,他应该也不会遭遇那场空难;还有王洋,若不是我找人调查出你爸爸和王达显之间的事情,你们就不会到最后那地步,他也不会跳楼……说到底,是我害了他啊!”
“嗯!继续!”我说。
王洋一愣,转过身,对上我的笑脸,他的表情越发的苦,“不过,王洋要是知道他的心脏在你的胸腔里跳跃,他一定会很欣慰!”
我再也遏制不住,一跃而起,一把揪住王洋的耳朵,“我说,最近写书写傻了?”
王洋摇头,“没有!”
我的手按上王洋的胸膛,“你的心脏好好在这里,而你姐夫苏墨琛在厨房里做午餐,你要是想留下来,可以跟我们一起吃!”
王洋拽下我的手,有些嫉妒的说,“老天爷真不公平,世界上溺爱你的人都在你身边了!”
我切了一声,“说的好像你是爹不疼娘不爱似的!”
“那倒不是!”王洋扯了扯嘴角,“我要是走了,是不是你也会很快忘记我?”
“过年还回来吗?”
“不知道!”王洋说,“我真的好羡慕你,要是我也得了阿滋默尔综合症,忘了一切,那得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