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哥哥,地上冷,我扶你回床上去好吗?”赵尹沫在花妖儿跟翻一页了离开后这才亦步亦趋地靠近季恒。讀蕶蕶尐說網
“这个世间究竟谁是真情谁是假意?这个世界又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尹沫,为什么我现在一点也分不清楚了?”季恒喃喃道,目光一直定焦在花妖儿离开的方向。
“恒哥哥,这个世上哪有什么真情假意,最主要的是你现在还有什么不是吗?”
“我还有什么?”
“是啊恒哥哥,现在你还有我。”赵尹沫抓住季恒的手臂双目切切地看着季恒说道。
季恒盯着赵尹沫看了良久,视线回落在桌子上一个已经凉了的空碗上面,那是装过解药的碗,药已经被季恒服下,然而幽幽的药香却仍残留着。
就例如这一碗药,他也是分不清了,里面装的是谁的真情,又是谁的假意?
“樊钺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的阿爹名叫赵武!”她从来没有对外人提起过,因为从很小的时候阿爹就对她说他的名字会给他们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她一直牢记在心,就算在季恒面前也没有提起。
“妖儿妹妹。”
“别这么叫我,樊统领你是来抓我回皇宫的?”离开小木屋之后花妖儿甩开了樊钺揽着她的手,跟他隔开了三步之远的距离。
樊钺看着自己的手僵硬地收了回去。“妖儿,我实在是很佩服你的父亲,他为了这一天蛰伏了十六年之久,一点一点让局势发展到这一步。不,或许是比这时间还要更长。谢家人被你父亲用赵家军为诱饵牵着鼻子走,而我们樊家呢,就一步一步打入季家皇朝内部,手握兵权。到如今谢季两家明白过来时却是为时已晚,钰兰复国只是早晚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跟你的父亲其实并不是真的忠心于康正帝?你们也是一枚暗线?”
“没错。我们樊家在前朝时世世代代统领钰兰国暗卫,那是一批精良却不被人知的队伍,我们樊家人世世代代受钰兰历代帝王庇荫,每一任统领都跟帝王签订生死之契。到钰兰灭国之时,我的先祖本应自裁而亡,然你的先祖阻止了他,将扶持钰兰皇族后代的重任托付给了我们樊家。一百年过去了,我们樊家人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这些事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阿爹的名字,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里?”
“很简单,因为你的阿爹正是我的师傅,我想你应该记得在云丘山上的几年内你的阿爹时常送山货下山,有时候好几天都不回去,其实路途遥远不过是说给你听的,武师傅每次下山都是来传授我武功。时候武师傅时常跟我的父亲谈起你,我在偶然间听到了你的存在便缠着武师傅带我去了一次云丘山,那时候你才三岁,长得十分可爱,缠着让我抱你,我便是从那时候叫你妖儿妹妹的。
不过也只有那一次罢了,从此后我便再没能得到允许去云丘山一次,却也是时常买些好吃好玩的让师傅带去给你。后来我跟随父亲去了西北,我想大概师傅也从没提起过我的存在吧,否则第一次在樊府见面时你不会一点反应没有。”樊钺的言辞间不无遗憾,这时候的樊钺跟一贯那个残忍冰冷阴险的樊钺十分不一样。
花妖儿想到曾经每次阿爹下山后自己心心念盼着的那些新奇的玩意儿,却原来竟然是樊钺准备的,记得有一次阿爹回来并没有带什么东西,她还郁闷了好几天来着,再下一次阿爹便又带回了许多东西,却也多是以前带上来过的玩意儿。她还觉着奇怪怎么阿爹带的东西开始重样了,原来却是她的阿爹实在不知道该买什么所以只好按着樊钺买过的东西再买一遍啊。
又一想到五年前从樊府回来后樊钺送来的那瓶药膏,当时她便觉得奇怪,怎么莫名其妙会送药给她,原来竟然是如此吗?
“妖儿,你现在也清楚自己的身世了,师傅并不是你的阿爹,你的父亲是主子赵匡,母亲是颜如卿夫人,师傅不会认你这个女儿,以后你见着他就也称呼他一声师傅吧。这是师傅让我转告给你的话,这也是他的意思。”
“父亲?母亲?明明知道我的存在,明明还活着却不相认现在却要让我称呼一个养了我十年,照顾我十年,陪伴了我十年的阿爹为师傅?我做不到?阿爹就是阿爹没人可以替代!”
“妖儿妹妹你……”
“你不用多说,我自然是会认他们,他们毕竟给了我生命,但是我决计不会不认我的阿爹!你不是说他们在山脚下等我们吗?走吧。”
樊钺看着花妖儿行动不便想要去扶着她,却被她给甩开了手。他知道无论是谁在得知自己父母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眼看着自己躺进这些恩怨纠葛之中而旁观着大抵心里都是会很伤心的吧。
“樊钺。”
“怎么了?”
花妖儿突然停止了脚步。
“你说过他们不会伤害他是真的吧。”
他,是季恒。樊钺胸腔一沉,缓缓道。“我保证。”
花妖儿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要他能安全地活着,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