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四日
轻微的心慢慢隆重起来,打开暗红色办公室门,桌上有薄薄的灰尘,高密板做的抽屉,寒冷的新空气进来了。Du00.coM
天空在窗子外逐渐高远,南风徐徐,灵巧的燕子在廊前戏逐。
雪山融化,远方露出红色的山岗,象额际鲜血。
那干燥的广场上,人们放起了风筝。天风吹得猛烈,风筝爬高了,好象阳光下一块亮锡箔。温柔的池水闪着春光。
真的,春天里,该做些什么呢?
一边拖地一边想,来回拖地来回想。是的,他想出了一个主意,不由激动起来,放下拖把,在室内走来走去。
这主意真是妙极了,仅仅在于他敢不敢实现的问题,敢不敢实现呢?这可是考验他胆量的严峻时刻呀,别人越是不知,他越是不能骗自己。
于是小丁认真起来,开始拷问:他是否还值得信任?胆量是否还牢靠?那年游黄河,在济南的马路上不是睡了三天三夜吗?
有一年暑假从西安步行回家,腿肿得几天走不动路。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锻炼,难道会在这个问题上挡住吗?还要锻炼什么呀?
事情提升到对勇气怀疑的高度,不做也是不可能的了,继续向前思考,寻求一个结果,走出门站廊前,看夕阳慢慢沉落。(作者信箱yaojianxin12@126。com)
三月四日
下了决心,很沉着地拖地打水,关好办公室门,下楼。
机器正常生产,路上一个人没有,早春气息一扫他脸上疲倦和忧愁,他显得双目有神,步履坚定了。
要保护好勇气呀
念着他的信念,爬上行政楼,实在紧张得不行,只好伸头看楼前之花园,小朵的黄色的迎春花迎风遍开,走廊上不断有人来往。
“你们科长在吗?”
“隔壁。”
小丁敲敲门,里面传出声音:“请进。”
推门进去,红漆地板,桌后一人,面目忧愁,身形单薄。
“请坐。”
小丁不客气地坐下,开口说:“您好,我是某科某室的,我叫小丁,去年分来,我有个想法,冒昧想跟您谈谈,是有关工作上的。”
“请讲。”
“我来到科里,三个月后,正式接了旗师傅的工作,据我观察了解,很多人都不理解我们做这件工作的意义,甚至连看都不看就扔一边去了。我想,作为我们这方面的原因,主要还是过于专业,服务面太狭窄的原故,现在复印机也坏了,只好把这件工作给停了。”
“今年过年我在想,也正好趁此机会从这件工作中脱出身来,是不是该有一番新的作为?可不可以做一份扩大的工作?更贴切实际,让更多人来参与,岂不更好?但我想这份扩大的工作,若单只我一人则不行,因此我建议我们能否合作?您为头,我跑腿。这个想法我没跟我们科长谈,先来找您了,想知道是否可行?”
他开始说话时眼神还有些分散茫然,渐渐的,眼神收拢起来,表述清楚了,看到已经吸引到对方的兴趣,于是他更加兴奋,表情也自然了,说完了,内心异常宁静,甚至还有一丝甜蜜。
对方不断点头,最后严肃而中肯地回答说:“你说的意思我完全明白。我们以前也曾经这样尝试过,但发现不行,失败了,主要是成本太高。”
“不能降低成本么?”
“不能,缺乏人手,费工费力。”
“你提的这个想法很好,只是目前条件所限,没法实现,我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们科的经费本就不多,每年正常开支用去大半。还有我们的有限电视网,前年花几十万搞起来,现在光维护它都不容易,我现在相当一部分时间精力都花在有限电视上了。”
“我也在考虑出新的东西,你提的这个建议,我个人认为条件还不够成熟,作为回答,现在我也提出一个相应的想法,我打算在有线电视上做节目,只缺少个合适的人,我看你就可以,你形象,谈吐都不错。”
“您让我上电视?”
“对,你条件很好,如果你愿意就和我们一起做,当然我会和你们科长亲自谈的。”
“你考虑一下,其实我们都一样,我从北师大毕业,对这个哪有经验?边做边学嘛,都有个过程。我们搞个访谈式,内容先定下来然后再拍,加强厂内宣传和交流是我们共同的目的,对吧?”
“那好,让我想想。”
小丁站起身,两人握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