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她走了出来,手里却多了一把精致的酒壶和两个鸽子卵大小的酒盅。看着一脸疑惑的雁秋水,女人凄然一笑:“真得要走了吗?”
看着女人平静下来,雁秋水也默然地点了点头:“留在这里我还有什么用?”他猛地抬头看着满眼泪水的女人:“你说的没错!你做这些至少还有个理由,而我雁秋水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知道你说这些都是骗我的!”女人这一次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扑过来,因为有了前两次男人粗鲁地将自己摔倒在地上,她也不敢再有所造次了:“你说我丑、说我在*上的样子恶心都是骗我的——”她不等雁秋水有所反应,仍是喋喋不休地说着:“我能感觉到——都二十多年了我能感觉不到吗?秋水,我刚才说那些话都是气你的,你不要走好吗?我知道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我以后真得要收手了!你不要走好吗?”
“你这又是何必呢?”雁秋水并没有被女人这一番话语打动:“我知道你说着一切都是在骗我?你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会甘心放弃吗?栗芷婼——我们都不要再骗自己了好不好?我雁秋水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雁秋水了——并且我也可以告诉你!”男人沉吟了一下:“我也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你——”
“啊——”女人不禁一阵惊呼,她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开始拼命的摇头:“不对!你是爱我的,我能够感觉出来——”
“醒醒吧——我爱的只是一个影子!其实我从看到你第一样的时候都已经感觉到了,只不过不愿意相信罢了!”
“什么?一个影子——”
看着一脸不解的女人,雁秋水沉重地点点头:“你不觉得自己很像另一个女人吗?”
“你说的是成芊芊!”
“是的!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像极了我的芊芊!从芊芊死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把你当做了她的影子!我雁秋水就一直生活在一个影子之中!二十年来一直都是这样——”男人忽然一阵仰天大笑:“太可悲了!我雁秋水就是这样的一个窝囊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窝囊废——哈哈哈!“
“不可能!不可能的——“女人拼命喊叫着,整个头像拨浪鼓一样拼命摇着。
“但现在我雁秋水终于醒了!你说人不能总生活在影子之中吧——“雁秋水仿佛是在询问女人,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经历了这么多,直到现在才发现你栗芷婼还是和我的芊芊是完全不同的。你们相同的只是外表、容貌和举手投足,她温柔、善良、知书达理而你心如蛇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你们怎么会相同呢?”
看着一言不发的栗芷婼,男人接着说:“我怎么这么傻?一开始就应该发现这个的!也许——也许是我早就发现了就是不愿意承认罢了!”男人猛吸一口气:“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栗芷婼——你不是成芊芊,也不可能成为秋水的芊芊。所以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他再次站了起来。
“你等等——”栗芷婼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叫着:“你说这一切都是假的?你一直都是在骗我对吗?啊——”
“你非要这样认为我也没有办法——”铁了心要走的雁秋水已经表现出一丝厌烦:“也许我们都是在骗自己吧!”
“不!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女人忽然一把抓住男人痛哭起来:“虽然我为了报仇,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我从来就没有骗过你啊!秋水,我是爱你的。你没有感觉到吗——”
“你爱不爱我干我何事?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不是这样的!秋水——你听我说呀!其实从看到邹亢被囚禁的那一刻,芷婼就后悔了!真得——复仇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开心,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吗?现在马上走——”
“哼哼——”男人一阵冷笑:“是吗?这话你应该对死去的苍氏兄弟说!在他两个被拉下去砍头的时候,在我雁秋水苦苦哀求你放过他们的时候!不过我感觉那时的你好像还是挺开心的啊——”
“啊!不是的,不是的——”
雁秋水似乎再也不愿意呆在这里了,他猛地一把甩开紧拉着自己的女人。
一股痛入骨髓的冰凉瞬间侵蚀了栗芷婼的全身,这个女人连打几个寒战——想到再也见不到心爱的男人了,她竟一时手足无措起来。说出了一句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话。
“既然你要走!那我也不拦你了——”她轻轻将桌上的酒盅斟满:“‘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喝了这杯酒,权当送别吧!”
“我看不必了吧!”早已转身向外的雁秋水满脸的不情愿。
女人惨然一笑,美艳的脸颊顿时一片吓人的煞白:“你是怕我在这酒里下毒吧——”她猛地一把端起桌上的一个酒盅一饮而尽:“也难怪,在你的心里早把我栗芷婼看成了十恶不赦的坏女人——”
她像是在说给雁秋水听,却又是像在说给自己听:“想不到二十年的相处,竟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说完抓起另一杯酒又是一饮而尽。
“不——”雁秋水想要阻拦却已是来不及了。此时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