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很大的独立院落,从外到内立了三层两丈多高的隔墙,却没有门,一般人也是进不来的。平日时没他允许,所有仆人不准经过此处,甚至天上的鸟也不能打此飞过。赵宁荻小时候在此向父亲学武练功,来得到是极多,所以她轻轻松松地一跃过三道门墙,直接进来了!
而在进入丹室门前,赵宁荻忽然止住了步子。环顾了一下,这里也是后花园,妹妹宁葭的屋子就在这不太远的地方,而她回忆刚刚在地下洞窟间的一番行走,忽然觉得那地牢的方位,竟然像是就在这丹室之下!莫非那地牢的所造入口,正在这丹室院墙的某个地方?
空阔的丹室之内,宁王果然在那里,而他跟前的地上瘫倒着一个丫环装束的女孩,似乎已被点住了穴道不能动,可那瘦削的肩背还是在微微发抖。
宁王端坐椅上,面上却是少有的轻松神情,饶有兴致地看着地上的女孩问:“说呀,你从哪里来?又是怎么进到地牢去的?”
那女孩只是屈着身子在地上哭泣,不答他的话。
赵宁荻一进来,宁王抬眼看了看她,道:“你来得好!有外人混进府中,你们竟然不知道?”
赵宁荻微微躬身揖礼:“是我失职了,请父王将她交给我处理!”
宁王抬脸向她,唇如刀,眼神也如刀,道:“你又怎么突然来了这里?”
赵宁荻眼神犹疑了一下,道:“父王,我去了那个地牢。”对于府内的事务,她向来简单而直接,想说的话从不加掩饰。因为她太清楚父亲了,在他面前最好不要有所隐瞒,即使是闯了祸,也要老老实实一字字交待清楚。
宁王冰冷如石的脸上,忽然也有了一丝笑意,却是极冷的笑意,刀刻般的嘴唇微微一动。
小昭躺在地上,地板冰冷,寒气透骨,而最冷的却是她心中的恐惧,令她控制不住地颤抖,流泪,闭着眼睛只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从未如此孤单地一个人面对危险,即使血泪之夜在天断山腹的暗道里,她也是和族人们在一起;就算被挂在悬崖上整整一夜,她的手中还是抓着父亲的手。而今天不一样,庭羽和江南不知道她来了这里,宁葭和冬兰又不知道她落入地牢,被这可怕的男人抓住了!
刚刚她被宁王从地牢拖上来的时候,简直已是吓得心胆俱裂,一路上挣扎大哭,这抓她的人却一直只是淡淡地笑着,慢慢地走着,一点也不理会她的挣扎。来到这里后,她已是不敢睁眼了。自听到有人来以后,她才敢睁开眼睛,而宁王在这冷笑中忽然又低目扫了她一眼,小昭立时吓得又闭上了眼,缩紧了身子。
宁王便与赵宁荻说道:“呵呵,那个地牢早些年便已在那里了,最近才又用了一用。”
赵宁荻皱皱眉道:“可是父王,你用那些人在试毒?”
宁王道:“嗯,前阵子你从折柳庄带回的几味药,总得试一试,且有几味药并不如那人所说的有用,简直是徒有虚名。”
赵宁荻却仍只是道:“父王,若要试药,总不能拿活人来……”
宁王眼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道:“你的意思是用猪狗?用于人的药,怎能用猪狗来试?又如何试得准?”
地上的小昭听得这话,想起那可怜的女子来,满心的恐惧中忽然生出一股怒火来,她挣扎着转过身来道:“你……你那不是药,全是害人的毒药!”
赵宁荻乍一见她的脸,只觉得眼熟,再一回想,不由得暗吃了一惊!
一年前,雪原上,蓝颜身后所护的那个女孩,不正是她吗?
再一回想,她还曾在绿湖居见过一两眼这女孩,妹妹曾提起过她是被赵世文撞伤了,才在绿湖居养几天伤,言语间还听得出妹妹对这女孩子很喜爱。她心下顿时已明了:这女孩,应该就是刚刚从宁葭那里出来,才掉进洞窟的!
小昭也认出了赵宁荻,毕竟早上才见过呢!小昭本来如同见了救星,想要叫她,可马上又心中狂想:可是,她会管我的死活吗?难道我去找宁葭吗?不行,我还说要救宁葭呢,现在却是自身难保了,怎么还能连累她?
宁王在赵宁荻那一惊之间,便已看出来了,问:“你认识?”
赵宁荻微微点头,道:“她是……葭儿的朋友,以前在绿湖居时见过一次。”
宁王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道:“不是本城的?”
赵宁荻道:“不是。”
宁王便道:“那便好,锁进地牢。”
小昭在听他们对话时,她已知道这男子就是宁王了,庭羽和恪文曾不止一次提起过的人,对他的阴险作为早已熟知,此时便已一万个后悔自己怎么要来宁王府,也更不知道自己是命运将是如何了!她一想到那地牢中的惨状,便顿时又满心恐惧,吓得哭叫了起来:“我不去!我不去!救命啊!”
宁王用脚尖轻轻在她肩颈处一点,小昭的叫声顿时止住——她仍在用力哭叫,便喉间已发不出声音。宁王看着她道:“刚刚问你话又不说,如今,你要说,我又不想听了!”说着伸手提起小昭肩上的绳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