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俊又何尝不是心痛!
他一再提醒自己要冷静,否则难以赢得了芊眠蛰郎,庭羽会更加危险!刚刚在下方的洞里他尚能沉得住气,剑下守多攻少,但自上得这里来见到儿子被缚,便也心急了不少。
在蝶衣未来之前,他与芊眠蛰郎已过了一百多招了,愈战便愈有杀气,却怎耐已连续打了一个多时辰体力也有些不济了。芊眠蛰郎起先应付自如,后段也开始有些疲惫,两人的招数都比先前慢了一些了。
段延俊见蝶衣竟然也能跟上来,先是暗暗吃了一惊,接着忽然不知从哪里又来了一股力气,更是觉得自己只能赢不能输!他想:蝶衣来了有一个好处,便是她可先去将庭羽救下来,而自己得先解她的围,让她能有路去到旗杆那里。于是他趁着芊眠蛰郎亦显疲惫之时突然加紧了攻势,几势攻招便将他逼得连连退了好几步。
蝶衣担心庭羽,又看着身处险境的丈夫,再又看看眼前两匹狼,心下十分着急。过了没一会儿,她见两人打斗已逼近到台阶的另一角,那两匹狼也因主人离的太远,开始朝那边张望,蝶衣便也沉住气,想等它们走远一点伺机行动。
段延俊越战越凶,终于将芊眠蛰郎逼到广场一角的栏杆上了,除了跳到下方广场上便再无可退之处,那芊眠蛰郎却也不肯下去,顽强地占据在那一角。
段延俊自然是不会再给他机会,终于瞧得一个破绽,用剑身挑住芊眠蛰郎中的剑,他用了十成十的功力,若芊眠蛰郎不肯脱剑,便必然脚下虚空。
那芊眠蛰郎果然如他料想失去平衡,身体猛然向下倾倒,那两狼一见果然警起,闪电般便蹿下楼梯直奔那角!
蝶衣立即跳下柱子朝旗杆处飞奔!
芊眠蛰郎并未掉下去,他用脚尖勾住了栏杆,身体如荷叶般在空中斜摆了半个圈便又站直,并跳到另一段栏杆上——不但没掉下去,却还虚晃一枪从死角中脱离出来了!
这时,他也发现了蝶衣的动向,立即几步追上去要截她,这边段延俊却撼然出手,他手中的剑气已然杀到!
芊眠蛰郎不得不回身应战,却又极为恼火蝶衣接近庭羽!一急之下,他的剑法也霸气横生,回身一剑狠狠斩了过来,剑尖直指追上来的段延俊心口!
段延俊瞬间暗惊,他只顾着去阻拦芊眠蛰郎对蝶衣下手,情急之下已将自己置于凶险之中,此时之势如下山之瀑,完全难以收回了!他只得侧身闪避,想来却是难以避过了!
但那剑尖在离他胸口只半分时便转了向,只将他衣襟划破了个小口!却就是在这半分的差别的时间里,段延俊忽然左手在芊眠蛰郎右手腕处轻轻一弹!
原来芊眠蛰郎发现自己这一急,也是失了分寸,差点迎面撞上段延俊的剑尖,不得不闪避!这使他错过了赢的机会,也发现自己的肩头处的披风已被段延俊的剑尖刺穿,挑破了一道大口子!猩红的里子翻了出来,在他全黑色的衣衫上显得分外刺目!
两人迅速弹开,分别愣了一下,芊眠蛰郎回头仍是要去阻止蝶衣。段延俊大喝一声:“站住!”立即飞身扑上前,伸手抓住他的左手,使出内力往身后一抛!
也许他用力过大,那芊眠蛰郎竟如稻草人一般被他挥得飞了出去,幸而他轻功极好,在空中空翻了一圈,稳稳地落在地上!此时,他的两匹狼又从下方带着两股风一并蹿了上来,一左一右停住在他身侧,好不威风!
那两狼目露凶光呲牙弓身,凛凛然直欲向段延俊扑来,却又被芊眠蛰郎一声轻斥,退立在边缘的栏杆前不再上前。
芊眠蛰郎正欲再战,忽然手中的剑柄一滑!他右手虎口毫无征兆地麻木了,手指忽然寸力毫无,不自主地松开,竟再也难以握紧手中的剑了!
没有想到刚刚段延俊在自己手腕上的那轻轻一点,竟然如此大的威力,他发现自己一时大意还是着了段延俊的道!
这是因为,大理皇室段氏以武开国,历代以来都是武功不辍,尤其对于内力与穴位的精妙运用更是震古烁今,囊括整个中原武林各大门派,都是无人能及!
想不到这历时一个多时辰的比试竟然在这一小小的动作里分出了胜负!
芊眠蛰郎暗暗生气,将手中之剑狠狠往地上一抛:“好,我们再比内家功夫!”说着索性也不去管蝶衣了,暗运内功。
段延俊自认刚刚那一着并非在剑术中得胜,只是为了救妻儿一时情急用的小招式,多少有点不光明正大。见此情状便也将自己手中的剑一抛,道:“请!”
语音未落,芊眠蛰郎掌风已至。
这场恶斗历时已久,两人的功夫确实也是旗鼓相当,段延俊心中思忖,再拖下去也只是筋疲力尽,须得尽早分出胜负。
于是他一提丹田之气,便直接用上了苍龙四式的第二式,一股磅礴真气直扑而出!
芊眠蛰郎似乎有些惊讶,仿佛没有想到世间还有这样刚勇的内功招数,掌风与真气一撞,便将他弹得后退了两丈,幸亏脚又抵到了栏杆,否则差点掉到下层去!他立稳身形,忽然又将身形一飘,竟